程似锦不动声色的关上办公室的门，抬头看着言诺，“你之前可不是这样，你之前不是一直把我当个棋子看的吗？”</p>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样。”</p>
言诺有些颓废的一下子坐到沙发上，抿了抿唇，咬牙道：“我想把一切都给做好，我想把一切都给逆转过来，我想拯救这一切……我以为我能做好，我以为有了时间重溯，我就能改变一切……是我错了……”</p>
言诺永远记得昨天程似锦跳下去前那个眼神，满是恨意，好似一个无底洞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来气。</p>
等到他大脑一片空白的赶到楼下时，就看到了程似锦的惨状。</p>
她的四肢已经完全变形了，眼睛却还睁得大大的，被血染红的眼球死死的盯着满天红霞，好像写满了不甘。</p>
这是言诺第一次亲眼看到程似锦的死状，等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眼前的红还是挥之不去。</p>
或许是他想错了，程似锦不止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她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这么做，和当初那些迫害他的人有什么区别？</p>
“对不起程似锦。”言诺咬着牙，低声道，“对不起。”</p>
似乎除了对不起，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p>
程似锦有些不知所措，她设想过一切言诺可能会有的反应，可能是假惺惺的道歉和洗白，可能是简单的敷衍，也可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残忍。</p>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言诺可能是真心在向她道歉。</p>
“把人捅了好几刀又转头良心发现来道歉。”程似锦看向一旁，“你觉得，那些伤口会因为你一句道歉而消失不见吗？”</p>
言诺沉默了，这是程似锦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落的样子。</p>
印象中大他要么永远都在蹙着眉思索着什么，要么就是面无表情，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一切。</p>
哪里见过他如此低落的样子。</p>
要不……原谅他……</p>
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如此荒唐的想法，但很快就被程似锦压了下去。</p>
这可是她的杀人凶手啊，怎么可以如此轻松的就放过？</p>
“我……”</p>
叮铃铃，手机铃声突然响起。</p>
程似锦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联系人竟然是“严绰”，她什么时候保存的严绰手机号？</p>
言诺本来就离程似锦极近，下意识撇了一眼后，表情就变了。</p>
“严绰？”言诺抬眼看着程似锦，“你……”</p>
程似锦条件反射的就想解释，可是手一抖，一不小心就按到了接听键。</p>
“怎么样了似锦？”严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p>
言诺表情一沉：“严绰，还真的是你。”</p>
严绰沉默了一会，随即轻笑道：“什么啊，原来你还没有动手啊。”</p>
“动手？”言诺顿了一下，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程似锦，“动什么手？”</p>
“你说呢，你把人家小姑娘来来回回害死多少次，多少次你买凶杀她，把她当成时间重溯的开关，你说她动什么手。”</p>
是，前面这个人，是杀她九次的凶手，是她的仇人。</p>
心底压抑着的怒火和不甘升起。</p>
程似锦抬手，对着言诺按下了防狼喷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