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闷响过后，原本疯狂大叫着的林冉冉头一歪彻底安静了下来。</p>
程似锦愣住了，脸旁的手臂慢慢收了回去，言诺活动了一下手腕，道：“我学过一阵格斗，只是打晕了而已，她死不了。”</p>
“你……”程似锦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p>
她想问为什么言诺一点都不惊讶，也想问他为什么要打晕林冉冉，可话全部涌在嘴边，她一句都说不出来。</p>
“把她拖到一个房间里让她躺着吧。”言诺自然的动手拖起已经软倒在地上的林冉冉，看了程似锦一眼，“走吧。”</p>
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言诺是那样的平静和自然，反而衬得担心不已的程似锦有些狼狈。</p>
程似锦点了点头，看着言诺把林冉冉扔到一个病房里的病床上，然后在一旁坐下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包细细的烟点上。</p>
水果的清甜和烟草的特殊味道在房间里伴着灰尘的腐朽气息散开。</p>
程似锦原本有些过激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了下来。</p>
“有兴趣讲讲吗。”言诺吐出一口烟雾，“我不是好奇，但有些事在心里憋久了反而不好，说出来可能要更轻松一点。”</p>
“你跟家里人的关系都很好吧。”程似锦找了个干净的桌子，直接坐上去晃悠着小腿，有些自嘲的挑了挑眉笑道，“你听她说我杀了我奶奶，你难道不应该觉得很震惊很可怕吗？”</p>
“不。”言诺摇头，“老实说，我觉得你这种独特的性格应该是后天养成的，你奶奶的离世可能是你这种性格养成的原因之一，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在提及这件事后你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就像一个在掩盖自己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p>
“很简单。”</p>
程似锦低下头，看着脏兮兮的地面出神，“因为我真的做错了事情。”</p>
她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无论是谁提起她都说不出来她的缺点，父母耶很喜欢拿她去跟别的亲戚炫耀，她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p>
所以她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生活，别人说她安静乖巧，她就很少说话，事事都听话；别人说她聪明懂得多，她就一点都不敢把成绩落下，什么不懂的也不敢乱问都会自己悄悄解决掉。</p>
她就是这么虚荣的人，一点都不想看到外人对她表现出来一点失望。</p>
但她也有她放松的时候，那就是奶奶家，回到奶奶家她可以尽情撒娇偷懒，也可以随意哭泣，随便玩乐不用担心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学业。</p>
奶奶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小老太太，人又健壮又能干，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都叫她收拾的利落不已，谁见了都夸。</p>
她曾经很骄傲的告诉奶奶，以她的成绩，很快就能找个体面的工作，然后买个大房子把奶奶接进去好好享福，以后再也不用天天下地干活了。</p>
听上去一切都是那么多美好，直到那个炎热的夏天，在那个冰冷不已的医院里，发生了让她后悔一辈子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