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吃到一半,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山路前方远处传了过来。
于是,苏长青连忙回到山路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往前走出了数十步后,他远远看见一行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同时,之前嘈杂的声音,此时他也算是听清楚了,原来是唢呐吹出的一首悲调。
由于距离越来越近,除了唢呐声,他还听到了鼓、二胡之类的乐器声响。
从这样的声响中,不用多想也能猜出,那行人是一群送殡的队伍。
既然有一行送殡队伍,也就代表在这附近,有村落或城镇,那他今天晚上,也就不用在夜宿山林了。
心中这样想着,他踏着大步朝前又走了一小段路之后,送殡队伍的规模便出现在了他眼前。
为首的是一名身穿孝服,头系孝带,手挽祭纸蓝的中年汉子。
在中年汉子身后,是八名身强体壮的抬棺汉。
而在八名抬棺汉身后,还跟着八名或吹唢呐,或打鼓拉二胡的乐手。
另外在八名乐手身后,还有差不多三四十名披麻戴孝,哭嚎着的人。
从这点上,能看出死者是大户人家,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由于山路窄小,加上死者为大。
所以当送殡队伍离苏长青还有一小段距离时,他便靠在路旁停了下来,让这群人先过去。
望着这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以及耳边传来的嘹亮悲乐声和哭嚎声,苏长青有感而发,不自觉吟出了一阙词。
“千百乐器,唢呐尊王。
不是升天,就是归西,唢呐一响结束了。
调儿起,白布盖,村里老幼等上菜。
吹的吹,抬的抬,后面跟着一片白。
棺一落,土一埋,儿孙晚辈哭起来。
初听不明其中理,在闻已是棺中人。
两耳不理棺外音,睡到黄泉幽冥殿。
人间自此成追忆……”
最终,当送殡队伍从苏长青身旁经过,他轻叹了口气,继续沿路往前走了起来。
由于路上有刚才送殡队伍撒下的纸钱,所以他只需要顺着地上的纸钱,就能找到这附近的村落。
顺着窄小的山路又走了小半里地,路边出现了一条大河。
在河对面,有一座建在群山之间的村庄。
从规模上来看,村子不小,单单前排,便有五六十户人家。
由于眼下天色将夜,村子里大部分的人家都在准备晚饭,从村里人家屋顶冒出的炊烟,可以看出这座村子分为前、后两排。
隔河打量了村子一眼,苏长青顺着河走了几十步后,在一道通往村子的石桥头停了下来。
桥头立着块石碑,碑上刻着‘洪河村’三个大字。
看了石碑一眼,他猜想身边这样大河应该就是洪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