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子里，有七八位领导者都有专门的驾驶员，甚至有一部分是从保卫科直接调派的。</p>
既能驾驶又能保障个人安全，双重作用。</p>
有几个领导的司机人选正是出自保卫科，杨安国就是其中健壮体魄的一例，继承了西北人的坚毅不屈和坦率性格，只是言语略显直率是他的短板。</p>
因此，杨军有意将杨安国送到保卫科进行军事化训练，希望借此改善他的不良习惯。</p>
“放心吧，我会让赵海峰帮他加强训练，尽快打造成合格的司机。”这里的“老赵”指的是治安股的股长赵海峰，刚晋升不久并由王德柱引入。</p>
赵海峰在军营以严格要求闻名，平时的训练苛刻到连队里的标准都比不上。</p>
自从他的上任，保卫科的人员叫苦连连。</p>
赵海峰施训严厉无情，常常逼至极限，不耗尽你全部精力绝不罢休。</p>
交由赵海峰训练，可想而知杨安国会吃苦头。</p>
在与王德柱闲聊一番后，杨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上午的另一场会议。</p>
会议上，内容杂七杂八毫无主题，往往是打着解决问题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会议而举行，用以震慑其他人。</p>
这种做法是用来树立权威，让所有人明白这里是谁做主，谁的命令不可违背。</p>
你看，即使没啥必要，我依然能召集团队召开会议。</p>
你们不来不行，来了就得耐心听我啰嗦并且一丝不苟地做笔记。</p>
杨军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做，然而现实迫使他不得不出此计。</p>
看着杨建国即将被调离，他知道不能再拖延，需要在这个时候解决所有对他不利的问题。</p>
即使未来出现麻烦，杨厂长也会帮他顶下责任。</p>
会议内容如常，都是关于提高生产、维护纪律、合并干部职责，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个字——“控制”。</p>
杨军看了看时间，已是午餐时分，便宣布会议结束。</p>
回了办公室后，他拨打了医务室的电话。</p>
医务室人员告诉他，伊秋水去吃午饭了。</p>
挂了电话，杨军找来保卫科的杨安国。</p>
按照之前的约定，要请他美餐一顿，伊秋水必定先去食堂。</p>
杨安国穿着新买的保卫科制服，兴高采烈地向杨军展示自己。</p>
他因替代了先前被开除的工人，一开始就成为正编，每月工资二十五块七，还配有工厂制服与一双黄胶鞋和腰带，这让他心满意足，走路时犹如骄傲的大天鹅，得意地昂首阔步。</p>
杨军心里偷笑，想着下午有令杨安国难过的事在等待着他。</p>
“不要太开心，”杨军心想，“下午会有让你哭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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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踏入食堂门口，突然，有人向杨军奔过来。</p>
杨安国眼力尖锐，一步跨出拦截前去，不管来人是谁，抬脚就是一脚。</p>
“啊！”凄惨的叫声传来，杨军看到崔大可在地上痛苦地打滚。</p>
看清地上的工服是钢铁厂的工作制服后，杨安国明白踢错了人。</p>
这家伙脑子不算笨，转瞬换了一副委屈愤怒的表情：“主任，那人要刺探领导，多亏我反应迅速，阻止了他的阴谋。”</p>
杨军扶额，原以为这位老实敦厚的西北大汉只是直性子，没想到还有心机。</p>
“行了行了，我知道他是谁。”他说着上前扶起崔大可。</p>
“崔大可，你怎么样？”</p>
崔大可挣扎起身，揉搓肚子，瞥见眼前身材壮硕的杨安国时退后几步，带着害怕的眼神。</p>
“主任，求你帮我换份工作吧，许大茂那家伙我实在忍无可忍。”</p>
“他怎么了？”杨军心中窃喜，才一天时间，两人似乎已有冲突。</p>
遗憾的是，没能亲自见识他们互撕的场面。</p>
但杨军依然装作关心属下的样子问：“他说……要收你为徒。”</p>
“有问题吗？”杨军疑惑地说，“你学技术称人家一声师父不是应该的吗？”</p>
“关键他还要求拜师礼，说……还要两千块钱做入门礼。”听到这话，杨军脸上露出了早就料到的表情。</p>
许大茂果然精明，不出所料。</p>
在未确定转正的情况下，他会紧紧抓着放映员职位不放，而且绝不轻易将自己的技术教给别人。</p>
而崔大可是典型的铁公鸡，这两人，一个小人心肠，一个坏种子，一旦放在一起，就展现古老智慧的交锋场景。\"</p>
“崔大可，许大茂也没什么不对的，古人拜师要献给老师‘束修’以示尊敬，虽然许大茂要求的两百拜师礼确实有点过分，但你也明白，放映技巧他是从他父亲那里遗传得到的。</p>
父传子，子传孙本是天经地义，你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让别人毫无保留教你技术。”崔大可在杨军说完后陷入沉思，但他也发现杨军的话并非无理。</p>
“杨……杨主任，我只是囊中羞涩啊。”崔大可无奈地道。</p>
“别急，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攒起钱，哪有人一来就身无分文的，你说对吗，崔大可同志？”杨军不待崔大可回答，朝杨安国道了个眼神后离开。</p>
“杨主任，我能再调回食堂工作吗？”杨军离去很久后，还能听到崔大可不满的声音。</p>
嘿嘿笑了一声。</p>
崔大可，你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将你调至许大茂那儿，怎么会让你再去破坏南易食堂的宁静。</p>
既然拿不出拜师的钱，你就慢慢攒，说不定到时候又有其他变故。</p>
二人走进二楼的包间，伊秋水和杨梅已经将饭准备妥当。</p>
一共五道菜，食堂大厅拿了一些，还特别点了两道让傻柱烹调，桌上摆了两大盘白面馒头，共计十几只。</p>
杨军一眼就看出伊秋水买的不够，她不懂得杨安国的食量有多么惊人。</p>
桌上的饭菜甚至都无法让他一人吃饱。</p>
因此他让她们先动筷子，随后他自己下去又添购了二十个高粱面的窝头。</p>
由于伊秋水与杨梅食量有限，两个人只吃了半个馒头就已经饱了，而杨军虽食量不小，但也只吃了三个馒头，剩下的全给了杨安国。</p>
看着大家已吃饱在等他开始，杨安国略显尴尬。</p>
“你们俩先回去吧。”他对伊秋水和杨梅吩咐道。</p>
他知道，她们在这儿，杨安国定是无法安心用餐，这么多菜肴很可能会留有不少。</p>
二人相视而笑，轻轻点头便离开了。</p> 等到杨梅与伊秋水离去后，杨安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哥，还需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