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确定一件事，秦无道并非敌人。
不过，纵如此。
马天杰坐下，依然拘谨。
无处安放的双手，不停在膝盖上摩挲。
“我，我和你这位贵人，好像不认识吧？”马天杰问道。
秦无道默默掏出一张照片，放于茶几上，轻轻推到马天杰面前。
马天杰垂目，映入眼帘的照片。
上面沉载一名女子。
很年轻，正值青春绽放之际。
容颜倾城，美不可言。
隔着照片，也能感觉到一股纯澈脱俗。
马天杰猛然眼瞳缩小，心脏抽搐。
照片上的女子，眉宇间和他死去的夫人，太像太像。
不用秦无道再多言，马天杰也能猜到。
照片上的女子，是自己当年狠心放在医院的女儿。
身子颤抖，眼目湿润。
马天杰小心翼翼伸出双手，捧起照片，将照片贴在自己胸口处，紧紧抱着。
秦无道沉默。
人总能触景生情，这一刻换做他的父亲，看到他的照片，大概也会如此吧。
良久。
马天杰依依不舍，将照片放下。
抬起眼眸，看着秦无道征求道：“这张照片，我能留下吗？”
“当然，特意带给你的。”秦无道笑笑。
马天杰连连点头，一脸感激，小心翼翼将照片收在衣服夹层中。
“她，她过得还好吗？”马天杰声音哽咽问道。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女儿过得很好。
以马天杰饱经风霜的眼睛，很容易看出秦无道，肯定是自家女儿的依靠。
但作为父亲，还是想亲耳从秦无道嘴里得到答案，方才安心踏实。
“放心，他过得很好，现在又或是将来。”秦无道平静开口。
马天杰目含泪光，但却笑得很开心。
“这些年，每一晚我都曾在自责，当初为什么要下狠心丢弃女儿。”
“但现在，我知道当年的狠心是对的。”
秦无道点头，表示赞同。
马天杰突然想到什么。
一下站起，兴奋得手舞足蹈。
“这个好消息，我一定要当面告诉孩子她妈。”
“这些年，她肯定也很想念女儿。”
秦无道接过话，“正好我也去看看伯母。”
很快。
秦无道和马天杰一前一后走出屋子。
朱雀如影随形。
三人穿过院子，去到外面。
虎三刀一行人还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
没有秦无道授意，他们这些人，哪敢离开半步。
半个小时后。
秦无道三人抵达杭城城外，清风山山脚。
停车，在马天杰带领下，秦无道与朱雀沿着山路，一路往上。
不多时，在一条溪水边，三人止步。
马天杰怔怔望着身前一个不起眼的土堆。
上面长满杂草，丛中，淡黄色野花开得很艳。
马天杰自言自语：“小芬和马家如今的夫人不和，我若给她立碑，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得到安宁。”
虽是自说，但却是说给秦无道听。
秦无道眸子一片冰冷，心里杀机四起。
朱雀愤愤然：“人死为大，阿姨都已经死了，马家人还不肯放过吗？”
马天杰叹息，摇头道：“你不了解，马家当今这位夫人的心狠手辣。”
“以她和小芬的仇怨，毁坏墓地，刨坟鞭尸，她哪一样做不出？”
说完，马天杰从衣服夹层里掏出苏秋水照片，坐于土堆边。
照片正对土堆。
马天杰开始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朱雀眼眶泛起水雾，实在不忍心看心酸一幕。
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