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李独霜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p>
颜瑟背着手走到窗边，望了望窗外，之前的那座假山已经变成了一个摇曳着莲花的小池塘，这小子果然身体力行，说到做到。</p>
“我知晓此案之后，就写了一道奏折，往宫里递了过去，建议由你来代替我审理此案。”</p>
“可我算是袁师的科举弟子，不是应该回避么？”</p>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不过并不绝对，三十年前亦有同样的例子。另外，我此举还有一层深意。”</p>
颜瑟盯着池塘里的那朵盛开的莲花，目光凝住，缓缓说道：</p>
“如果官家是被人蒙蔽，想必不会答应我这个请求，那么我再如何亲自帮袁兄洗脱冤屈也是无用。如若是有人出首相告，以官家谨慎的性格，必然存有验证的心思，恰恰需要一个与其他人持不同意见的人参与此案，而你才来大理寺不久，又是少卿，正是合适的人选。”</p>
李独霜闻言，顿时低头再度扫过诸位宰执签署的意见，认同地点了点头。</p>
颜瑟转过身来，目光沧桑地看向李独霜，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也算是我对袁兄的援手之意，不过，让你陷入这种漩涡，也不知是好是坏。”</p>
李独霜哂然一笑，对着颜瑟抱拳致意，毫不在乎地说道：“颜老有所不知，在下惯于破局，些许蚊虫叮咬，不碍事。”</p>
颜瑟被李独霜的情绪感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随后便抬脚走了出去。</p>
待颜瑟走后，李独霜的笑容慢慢消失，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胸有成竹。因为还有一层隐忧，他与颜瑟均没有说出口，那就是：</p>
袁承泽乃是李独霜座师杨宽的人，此次突然被三堂会审，会不会是幕后黑手针对杨宽的阴谋？</p>
所以李独霜的反应才会那样大，颜瑟此番鼎力相助也有这层担忧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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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p>
到了申时，阴沉大半日的天空终是下起了大雨，带有一丝微凉秋意的雨水争先恐后地扑打在青石铺就得道路上，补满了缝隙，使得道路积水越来越多。在麒麟坊的路口，几个大水洼逐渐连成一片，虽然在地势的引导下汩汩流向与御街交界处的排水孔，但仍旧让放衙归家的各位公人踏过时打湿了鞋面。</p>
“咯吱咯吱！”</p>
李独霜不顾鞋子进水后走路时发出的异响，推开房门，然后径直坐在小院石碾上，像是在等候着什么。</p>
“唰！”</p>
没多久，一道人影自屋顶矫健落下，旋即便冲着李独霜拱手施礼。</p>
“魁首，在下来迟否？”瞧这面具花纹，却是信息素来灵通的申猴。</p>
李独霜抬起头，任由雨水滑过脸庞，脸色沉肃，盯着申猴说道：</p>
“猴子，我有一事相托，务要探得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