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夏恳求:“你先回去吧。”
别在这儿被人议论,也不要……被他连累。
周围全是看热闹的人,其中不少认出了季清夏的身份,小声谈论着她的那些荒唐事,以及她为何会娶了这样一个夫郎。
季清夏对周围人的议论恍若不闻。
她不由分说的把陈笙横抱起来。
“妻主!”陈笙身体突然悬空,吓的微微睁大了眼睛,身体都僵住了。
季清夏抱着他走到旁边一处码好了货物的空地,把人放下,让他倚着货物歇息:“在这儿等我。”
说完也不等陈笙回应,挽起袖子回到刚才的地方,咬牙把那袋近百斤的货物扛在肩上,朝码放货物的地方走去。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
“不是说季秀才是个只知道喝花酒的败家子吗?”
“没错啊……我昨日还在街上看到她被人追债。”
“真的?可是听崇文书院的学生说,她今日一大早就去书肆里抄书了,抄的又快又好,连书肆雇佣了多年的抄书匠都比不上她。”
“真的假的……”
“你还别说,这书生看着文弱,没想到还挺有一把子力气。”
“就是娶的夫郎又丑又瘸,还这么抛头露面的,估计回去就得合离吧。”
“合离什么……要是我直接一封休书,咱可丢不起这人。”
议论声一句一句落入陈笙的耳朵,每一句都扎在他早已麻木不堪的心口。
是啊……季清夏可能真的变好了。
她会赶走追债的人,会做饭,会哄着阿荠喊娘亲,甚至还能来县城做抄书匠赚钱。
可他做了什么……
他这样丢人现眼,季清夏一定会休了他。
他原本盼极了那一纸休书,可不过一天的时间,如今再想到休书,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天可真冷啊。
季清夏,季清夏。
陈笙念着这个名字,喉中满是苦涩。
季清夏那边也并不好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做过这样重的体力劳动。
昨夜过后,原身的身体虽然好了些,但也不能与这世界的其他女子相提并论。何况刚抄了一整日的书,右手酸痛的根本用不上力,勉强用左手将那百十斤重的麻袋扛到肩上,麻袋压的她腰都直不起来,每走一步都极为费力。麻袋粗糙,在肩头反复磨蹭,没一会儿肩颈处便一片肿痛。
季清夏想到陈笙比原身还要小的力气和他瘦削的身体,还有他身上累累的伤痕。不知陈笙是怎么坚持了一整天的……
不,不止一天。 昨天陈笙大概也是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