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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泾原兵变,由一口饭引发的惊天动荡138(1 / 2)

建中四年(783年),已经燃烧了两年的战火,不但看不到一丝将熄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旺。把肃宗、代宗两任帝王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儿家底彻底打光,军费开支也变的入不敷出。

就在去年五月,两个太常寺的“半吊子”博士进献昏招,强行向城中富商“借钱”,后又将此种做法扩大至向搜刮全城百姓。如此大规模的公然抢劫,也仅才凑够一个月量的军费开支,不但于事无补,反倒把京城内外搞得人心惶惶。

截止到建中四年六月,河北、河南两个战场形势都不容乐观。

河北战场,河东马燧、泽潞李抱真、河阳李芃、朔方李怀光,六大节度使屯驻于魏州(河北大名东北),与卢龙朱滔、魏博田悦、恒冀王武俊、淄青李纳四大叛王打的平分秋色,势均力敌,陷入胶着状态,谁也奈何谁不得!

河南战场,李希烈领导下的淮西军,虽然南下湖北受挫,却在河南发展迅猛,兵锋一度抵临东都附近。为了遏制淮西军凶猛的进攻势头,德宗诏令各地勤王。于是神策、永平、宣武、淮南、浙西、荆南、江泗、沔鄂、湖南、黔中、剑南、岭南等诸多军府相继奉诏赶来,他们有的与李希烈在正面战场交锋,有的负责从侧面迂回,有的控制交通要冲,也有的逗留不前伺机而动!

如果按每个军府平均出兵一万人计算,大唐参战兵力约为十六万人。依据唐制,各道军队离开自己的防区到外区执行作战、支援任务,其供应保障统一由朝廷负责!

德宗上任时间不长,还没有过紧日子的危机感。战争初期,他对出境作战或支援的藩镇军队赏赐颇为丰厚,每人除原标准配备的供给仍照发不误外,还额外多供应两人份的物资。

据此计算下来,只要出境作战就能得到三人份的供应。普通士卒比以前多挣了两倍,将领吃回扣的空间也无形中增大了两倍,自然是皆大欢喜!

因此,各地藩镇只要一接到朝廷的出兵命令,本来任务不重、可以在境内完成的,也要把军队拉出去,在距边境不远的地方耀武扬威一番再打道回府,就是为了捞取这点额外的好处!

而朝廷为了保障十六万军队的人吃马喂,每月需支出一百三十余万缗钱,靠着正常的租赋根本难以为继。

怎么办才好呢?不打,不可能,朝廷颜面何存!打,钱从哪里来?堂堂大唐,也不能总是靠着勒索富商、百姓来维持战争,那样既说不过去,也绝非长久之计!

所谓办法总比困难多,正当德宗为此愁眉不展之际,一位分管后勤的官员赵赞,提出了一个开创性的办法,即收缴税间架及除陌钱,让德宗眼前一亮!

所谓税间架,就是按屋顶上的房梁收取税钱,两架梁算一间房,上等房每间收二千文、中等收一千文、下等收五百文,收税时吏员需进入居民家中挨个统计。这样下来,每家动辄就要上缴数百缗。

如果屋多钱多或是屋少钱少倒也说得过去,但有的人房梁虽多却没什么钱,对此朝廷一律不管,只拿结果说事。有敢于藏匿的,一经查处,隐瞒一间打五十板,告发者赏五十缗。

而除陌钱则更为离谱,规定凡是出现货币交易或是物物交易的,不论公事还是私事亦或是买卖所得,每缗钱(每缗约一千文)须由官府收取五十文的抽头,物物交易按市价折合后计算。有敢瞒报一百文的,打六十板、罚两千文,告发者赏十缗。

这个缺德税法一经颁布,京城内外民怨沸腾!

时任翰林学士、年方二十九岁的陆贽实在看不下去,呈奏了一封万言书,痛斥这些行为,并提出了挽救时局的看法。

陆贽是中唐时期着名的政治家、政论家和文学家,后来还做了德宗的宰相。他的奏疏多用排偶句,极具文采且条理精密,读起来抑扬顿挫。

司马光非常尊崇陆贽的文笔与思想,在其所着《资治通鉴》中,但凡遇到陆贽所上奏疏基本都是全文转载,这也使我们后人得以一暏名家风范!

这封奏疏是陆贽入仕后有史可查的第一篇政论,主要阐明了五个观点:

第一,打败敌人,在于用之得人;而驭人的要害,又在于权柄在手。如果将领没有选对,兵众虽广不足为恃;如果失掉权柄,将领虽强也难以驾驭。将领不能指挥部众,国家无法操控将领,不仅白白耗费钱财、无法平定叛乱,而且存有引火自焚的风险!

第二,如今在两河、淮西起兵造反的统帅,不过四五个元凶而已,他们中间恐怕也难免有人是受到欺蒙不得已而为,更何况其余部众,都是受到胁迫才走上与朝廷对抗的错误道路。假若知道另有他途可以保全性命,谁还愿意继续为恶!

第三,民为邦之本,财是民之心。劳民伤财则百姓受损,百姓受损则邦本难安。如果朝廷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却总在旁枝末叶上做文章,那么看似能挽救一时的政策,将来定会演变成灾祸肇启的缘由。

第四,王者蓄威以昭德,偏废则危;居重以驭轻,倒持则悖。太宗当年设置府兵八百余所,关中地区就有五百余所,占了总数一半以上,举天下府兵都赶不上关中精锐,居重驭轻的意图非常明显。而今,关中兵员相继东出作战,朝廷守备力量空虚,关辅地区征发民力过于苛毒,宫苑之内又防御不周,一旦贼臣借机生事作乱,外敌乘虚进犯边境,势必引来滔天之祸!

第五,叛乱之初,朝臣们大多认为只要出兵征讨,自会不战而平,士兵出境最多不过一个季度,预计动用的兵力很少,所需经费也不多,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谁知兵连祸结,变故难测,战火燃起始终无法平息,大出当初预料。

往日作乱一方的几员边将,如李正己、李宝臣、梁崇义、田悦,朝廷认为只要除去他们就会天下太平;往日获得信任的节帅,如朱滔、李希烈,朝廷认为只要重用两人就可消除祸乱。谁想到李正己死了,李纳继任;李宝臣死了,李惟岳继任;平定了梁崇义,李希烈反了;诛杀了李惟岳,朱滔又心存贰心。

当初的四名罪魁祸首,已经亡故三人,直至现在叛乱未曾衰减。当初信任的两人,如今已全部叛变,谁又敢保证今后会不会又有他人作乱! 可见国家的安危在于权势,治事的成败在于用人!倘若局势安稳,即便是异域外族也可同心;如果形势危急,纵使同舟共济也能成为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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