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看了眼：“父亲呢？”</p>
“先生在书房，需要我去通报一声吗。”管家问。</p>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p>
走上楼梯，江念站在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前，抬手敲了敲门。</p>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p>
打开门。</p>
陆肇坤坐在轮椅上，膝上盖着羊毛薄毯。正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p>
今晚的月色很淡。男人没什么表情，侧脸沐浴在洒落的月色下，染上一层凉薄与寂色。</p>
“父亲在想什么？”</p>
江念朝着男人走过去。</p>
“怎么突然回来了？”陆肇坤没有直接回答。</p>
淡淡看向少女，“一个人，住得还习惯吗。”</p>
提及一个人，不轻不重的语调。</p>
江念知道，陆肇坤一定知道她昨晚把男人捡回家的事情。</p>
“父亲觉得，我不应该让别人进我的住处。”</p>
“我知道那个人来历不明。但是，我对那个人……有一种特别的感觉。”</p>
她从小到大，习惯了按照陆肇坤的要求做事。</p>
但搬出去，已经迈出了反叛的第一步。再做些出格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了。</p>
陆肇坤没有继续这个话题。</p>
只是转过头：“回来有什么事吗。”</p>
江念从口袋里掏出针灸包来，在轮椅前蹲了下来：“给您治腿。”</p>
虽然上次陆肇坤说，他的腿不用治。</p>
但江念知道，他平时处在怎样危险的境地。坐在轮椅上真要有什么事，危险直接加倍。</p>
低着头，先是隔着薄毯按了按，开口道：“你的腿，我可以用针灸治好。”</p>
“明天晚上有个拍卖会，有一味叫赤参的药材，能帮你的腿更快恢复，我会去拍。”</p>
她是关心他的。</p>
哪怕是怀疑他隐瞒了她什么，哪怕她从家里搬了出去，依旧是在意他的。</p>
陆肇坤语调沉沉：“不该让你杀死那只兔子的。”</p>
江念怔了一下，抬起头：“什么？”</p>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问我在想什么，”</p>
陆肇坤抬起眼，眸色透着沉寂，“我在想，你七岁那年，我不该让你亲手杀死那只兔子的。”</p>
这些年来，他教她摒弃情感变得冷血。</p>
到底是为了让她更强大，还是为了让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只能留在他的身边。</p>
他觉得只有他才能给她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可他给的，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p>
他要为他的自私、冷漠与狠毒，付出代价。</p>
陆肇坤的手轻轻抚上少女的长发，目光低垂。</p>
下一秒，江念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p>
冰凉的针头扎进了她的肌肤。</p>
眼里满是不可置信。</p>
晃了两下，便失去意识。</p>
陆肇坤把人抱起来。</p>
下一秒，便让外面的人进来。</p>
低低呢喃：“等你想起来一切，如果还想杀我，我会让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