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朱由检所料，就在他提出想要出宫去暗中查访之时，蒋德璟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惊愕之色，那双原本拿着杯子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接连抖动了三下之后，竟然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打翻在了地上。
“陛...陛下，请恕臣大不敬之罪~~~”被吓得不轻的蒋德璟，很快便回过神来。
“嗯？卿家这到底是怎么了？”朱由检看到他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
“陛下，臣斗胆冒死进谏，您绝对不可以出宫啊！！！”蒋德璟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道。
“起来说话！朕为何不能出宫？”
“陛下，纵观我大明一朝，除非是遇到极其重要的外交事务或者其他特殊情况，否则天子几乎没有出宫的先例可循啊。再者，陛下乃万金之躯，身份尊崇无比，如果出宫期间发生任何意外或不测之事，臣等就算是死一万次也难以弥补这个罪过啊！所以恳请陛下一定要慎重考虑此事啊！！！”
朱由检听后面无表情，默默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酒，一饮而尽。
“蒋卿啊，你也不必过于忧虑。虽然说此等事情几乎没有先例，但并非完全没有，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此次出宫朕原本是准备带你一同前去，然考虑到你年事已高，长途跋涉对你来说实在太过辛苦劳累，因此才决定让范景文陪同。另外，朕还准备带上高文采，以方便沿途处理突发情况。蒋卿，如此安排理应万无一失了。”
“陛下，话虽如此，可......”
蒋德璟的话尚未说完，朱由检便开口将其打断：“蒋卿，朕始终认为，为皇帝者，万不可闭塞视听、固步自封，从走疏上知晓天下乃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尽可能的亲身了解当下百姓的真实情况。此番出宫，朕全然是出于对我大明江山社稷以及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深远考量，你作为内阁首辅，理应明白这其中所蕴含的重大意义才是。”
“当然，打明察暗访的名号，铺张浪费，大行豪华享乐之举，同样极不可取，朕可不会犯下如此错误！！！”
蒋德璟听完，倒也没有立即反对，而是开始默默思索。
不得不说，皇帝所说还是很有道理的，臣子们递交的奏疏，虽说让皇帝在闻知天下事上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也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一些局限性的。
且先不提其他方面，单就撰写这些奏疏的，乃是一个个大小官员，其中肯定有不乏夸大其词或是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的。
如此一来，这些奏疏所反映出的情况又怎能完全真实可靠，就算绝大多数乃是事实，然只要出现一例，可能就会对百姓造成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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