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荼兀那,曾深入难民之中,为严之瑶所救。
听闻他备受前南戎王折磨,那么,又怎么会好不容易逃出了南戎,却又折回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这只黄雀也得有本事。
荼兀那的本事,不可能靠他一个人。
当年那一战究竟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裴成远自诩聪明绝顶也没能完全勘破,但有一点他不会算错。
严将军会出战将严之瑶托付给皇姑母,已经是有了计较。
可也恰恰是这份计较,叫帝王动了杀心。
那般时候,保护女儿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偏偏选择了最戳帝王心的一种。
裴家……裴家与皇帝的关系,本就是一根戳进朝堂的刺。
是谁给他出的这般主意?
严将军回京后并没与谁交往过甚,行事小心,唯一私下接触的便是寒邃。
而寒邃,恰恰是最不可控的那一个。
当年他的探花位,得来也是匪夷所思。
乃是单独与陛下密谈后,陛下钦点。
他看过他的策论,兵者,帝王利刃,然,非专不用。
如今这个帝王本就疑心重乃至醉心专权,写出这篇策论,属实是有的放矢。
所以他讨厌寒邃,因为他投机取巧,更因为他的企图心,可他却装得很人模人样。
仿佛没有人能撕碎他的伪善。
事实上,他确实现在还没有办法。
可是她严之瑶,就以为自己可以么?
她以为她是下棋的那一个,而实际呢,恐怕早已经成为他人的棋子。
愚不可及!
三月之期,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回府。”他道。
不想,刚刚上马,便就见一辆眼熟的马车打眼面前经过。
“母亲不是要我回府?”裴成远偏头。
裴柒跟着望了一眼:“唔,那不是夫人,是小姐吧。”
“什么意思?”
裴柒也刚刚上马,回道:“白日里寒大人来了请帖,邀请小姐单独赴约,应是要一起用饭后观灯的,夫人答应了。”
“你是说那马车里的是严之瑶?!”
“是……吧?”裴柒不确定了。
“吁——”
严之瑶原是闭眼假寐,不想马车忽得被叫停,而后,外头一声惊呼。
不等她起身,便就见帘子一甩,有人探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