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瞪口呆,直到床畔人突然一眼扫来。
“少爷,水来了。”
那人拧了眉,重新看回闭着眼的小姐,片刻,他伸手一解,那外衫便留在了小姐手中。
“给你家小姐擦洗下换件衣裳。”
“是!”
外头侯爷与夫人刚好赶来,少爷直接就带上门出去。
“不可能。”严之瑶一把否定了,裴成远会哄醉酒的她?
这太梦幻了,即便是她醉了酒也不敢这么想。
“真的呀小姐,少爷连掰小姐的手指都小心得不得了,像是怕吓着了小姐一样。”
“恐怕是我酒品真的不好,”严之瑶道,“所以好不容易见我睡了,才不敢刺激吧。”
露华喔了一声,虽然这么说没错,可总觉得也不大对。
“我睡不着了,你去备水,我重新洗漱下。”
“好。”
严之瑶好容易将人打发了出去,这才下了地。
露华说的话自然是不可信的,但有一点没错,她昨晚定是太折腾人了,不然,也不会叫少爷轻易低头。
也不知明日该如何交待。
想着,她不觉就叹了一口气,待转头,便就瞧见少爷留下的外衫。
这么好的衣裳,又被她揪皱了,她可真是跟少爷的衣裳八字不合啊。
顺手理了理,垂首间,一片污渍落进了眼底。
是袖口处的似是染了水渍后干涸的枯红。
严之瑶伸手抹了抹,还带了粉质。
一瞬间,惊雷劈过。
似是有那么一只手,轻柔地,一点点替她拭泪,替她拨开黏上面颊的发丝,又替她细细顺到耳后。
迷蒙的泪眼慢慢清晰,她瞧见那手的主人。
少年眉目如画,犹胜春风。
“……”
成眠
露华再次进来的时候, 就瞧见小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再看她手中的衣袖才稍微有些了然:“少爷也没说这衣裳要不要了,我们不敢擅作主张。”
以她对如今的少爷的了解,那衣裳铁定是不会要的。
可一碰上小姐的事情, 少爷有时候也是喜怒无常,谁知道呢,要是突然就回来要岂不是叫小姐难做。
严之瑶不比露华有主张多少,只是明白丢是不可能丢掉的, 但——
不丢的话, 她也实在是不敢送还给少爷。
若是以往, 受少爷几句冷嘲热讽,其实也就当是家常便饭了, 没什么。
可这次不同,她似乎是犯了天条。
她记得自己捧着那样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只觉好看得不似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