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左修齐摇头,像是想说什么,却到底没继续。
皇甫曦不察,愉快极了地对他道:“我这点子才好呢,裴成远那家伙这回掏了我不少好东西,他算盘打得真好,哦,陛下派我来救他,我就得免费救?想得美!我必须得叫他付出点代价!”
“哦?愿闻其详。”
“这钱么,怕是不好讨,但是整人,我可会了!”皇甫曦嘿嘿一笑,“拿本姑娘的快乐作诊金,不亏~我啊,我让县主隔一会就给他喂水,按那吝啬鬼的性子,既然装死了,就定会装到底,我看看他喝那么多水,能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就有好戏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修齐哑然,虽然他对这个结果的可能性存疑,但此时被某人打的算盘崩了脸竟是无端生出些隔岸观火的兴致。
“那神医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我想想啊……”皇甫曦又落下一颗白子,拍案道,“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够不够?”
左修齐:“嗯?”
“你们男人一般能憋多久?”
“噗!咳!咳咳咳!”素来端方的左大公子委实没憋住。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裴成远好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因着吱呀开了的房门霎时又荡了起来,她回来了!
闭眼,静默。
没听见旁人的声音,他竖起耳朵。
先是脸上的帕子被人拿来,而后是拧水的声音。
接着,额上重新盖上了凉帕。
这是——没找到皇甫曦回来了?
果然,下一刻,他听见床畔声音唤他:“裴成远。”
险些就应了声,理智提醒他要忍住。
做戏这个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他干脆又拧了拧了眉心。
果然,床畔人急切起来,她又唤了一声:“裴成远你听得见是不是?”
“……”
“你知不知道,那日离京后,我一直在想你的问题。”
裴成远想把耳朵再凑近些。
严之瑶的声音净是温柔:“如果撩拨是开始,那究竟算不算心动。”
“……”
“我原本是想问问严琤的,可是他已经太苦了。这世界上这般苦的人不少,情爱之事本就是虚无缥缈,亦叫人唏嘘,他与郡主是,你阿姊与空行是,甚至于,澜王与戚清婷亦是。能当真走到一起又心甘情愿的又有几人。时间不对,人不对,该往前一步的时候搁浅,想执手的时候已成惘然。”
“……”
“所以我想,我该是要弄明白的,这样才不至于走错路,记错人。我走山访水,因为我想,如果动心实在浅淡,总归会被浩瀚冲散,终如人生一幻。如今——”
裴成远满心膨胀得几近酸楚,此时便是听不着那下一句,都已觉心疼。
原来在他不曾知晓的地方,她用心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