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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217(2 / 2)

“将军,请不要大声喊叫,要是引起雪崩,我们可能会被埋在这个山洞里。”望月从怀里掏出自己配备的干粮,道:“我这里还剩下一些,应该足够我们坚持到王卫军派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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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天了,望月携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光了,此刻两人只能干等着——萍芳侧躺着,冷眼瞥向望月,不知为何,她此刻希望望月快点被饿死——望月分出了自己的干粮,那现在她自己藏起来的干粮岂不是也要分给望月了?如果自己真的能撑到王卫军的救援前来,那在众人的眼中,自己的德行不就连麾下的小小王卫军都不如了吗?

“快点去死吧,对我们都好。”她小声念叨着,同时悄悄地掰下一小块干粮塞进嘴里,用牙齿慢慢地磨着。“不给他也没关系,量他也不敢抢我的......但是那混蛋肯定会产生优越感,觉得自己比我更高尚了。你也配?小小的王卫军,本来就该为我去死。”

“咔嚓。咔嚓。”

萍芳的咀嚼声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望月听在耳里,但不想多说什么——两人都被这暴风雪给困在了这山洞里,如果在此刻起争执,两人在冲突下一定都会给彼此造成严重的创伤,而在这极寒的温度下,没有补给也没有药品,受伤就意味着死亡,两个人都得死。

山洞外的风雪还在持续着。对尕玛尔山而言,永不停歇的暴风雪才是常态,那仅仅是极寒而已的天气才是不正常的。

半夜里,望月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萍芳拿起匕首走向那只蹲着的豺——

望月立刻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真的要饿死了......所有能吃的都没了!但是、但是还有这个!”萍芳深陷的眼窝显得眼睛无比巨大,“你看看,这是肉啊,美味的肉啊!在北境营寨都吃不到的肉......”

“你疯了吗!”萍芳没有意识到,与之前一直在隐忍的望月相比,此刻的望月看起来激动得有些不正常。但是她从不会留意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的感受和态度,即使留意了也会刻意去忽略——这是她二十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无意间培养的习惯。

“放心好了,我会给你一块肉的。”

望月突然“啪”地一拳打在萍芳的脸上,“不要给我在这种事找借口!他还活着,你这是在吃人!你这样,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萍芳气得将嘴张成了口形,不顾一切地拿着匕首朝望月捅来:“都说了要死你去死啊!你现在给我去死吧!”

“呃、”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望月下意识地抬脚一踢,萍芳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

“将军,不要消耗无谓的体力......将军?”见萍芳一动不动,望月感到有些不对劲,便将她翻了回来——萍芳保持着拿匕首捅他的姿势,所以在摔倒时,迎面倒在了自己的匕首上,那匕首深深地扎进了她的眼眶,似乎刺进了她的大脑,在瞬间收走了她的性命。

“吓啊!”望月突然感到一阵无力,瘫坐在地上,“疯了......我们都疯了。”

“嘎吱、嘎吱、”

饿得受不了的望月爬到了山洞口,将洞口处的积雪一把一把地塞进嘴里咀嚼着。冰冷的积雪并不能提供能量,反而会加速体温的丢失,同时给内脏带来巨大的负担——望月清楚这些,但此刻饥饿感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是用力地嚼着,似乎这样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就能好受些。

“哈啊......”

【太饿了......】

望月拿着萍芳曾经用来袭击他的匕首,走到了那只豺的面前——“啊!”

痛感让自己清晰了过来,他没有用匕首割下豺的肉,而是刺进了自己的大腿——吃人,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

【我们是人......人,不应该同类相残......做不到这一点,至少不要‘同类相食’。】

“想吃吗?吃这个,开开荤吧......”望月仰面躺在地上,抹了一把腿上的鲜血,随后将手掌放在口前,贪婪地舔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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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好温暖......说不出滋味的甘美......】

望月睁开眼,见那只豺将手举在自己的上方,从指尖滴下的鲜血正落进自己的嘴里。

“哈、哈啊、”体力似乎在瞬间补满了,同时望月感到全身都传来一股热流,燥热得令他难以忍受——他忍不住卸下了身上的战袍,但还不够,他干脆脱下了上身所有的衣服,冲出了山洞外,在雪地里打起滚来。

“哈哈。”那只豺也走了出来,勉强地笑道:“好像补得有点多了?不过活下去应该是没问题了。”

几个月后。

“这就是我要教你的技巧,‘盗天仙’。”皑皑白雪的山坡上,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而另一人则仅穿着一件破旧的短裤,俨然不惧这刺骨的严寒。

那只豺道:“你真是笨得可以啊,这么久了都还没有掌握。”

“快了,我已经能感觉到了。”望月抬起手,凝聚起周天的形元,“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空气中输送起来......而且身体也变得好轻松,好像、我几乎感觉不到它了。”

“正常,小孩子都是这样,精力旺盛得可怕,只要一点点摄入,就能闹腾一整天呢。”那只豺笑得极为苦涩,“那是因为孩童时先天形元旺盛,而当我们成长时便习惯了现在这幅躯体了。”

“你知道吗?我们的身体里有许多帮助我们的累赘,比如肠胃里的菌群。现在,能完美摄入养分的你已经不需要它们,它们也已经被你给‘吃’掉了。而你完美摄入的养分会通过形元输送给全身,无法吸收的部分则会通过呼吸排出去,你的五脏六腑自然感觉不到负担,因此渐渐地你也就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能感觉到吧?身体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望月赞叹道:“真是神奇啊。”

他又看向对方,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要......救我,然后教我这个?就是因为我不吃人吗?对于一个做人最基本的原则来说......有点过头了吧?”

“过头?一点都不过......”那只豺的脸色沉了下来,“饿极......同类相食才是基本,我曾经为了活命,吃掉了我最爱的女人......你在这种情况下都坚持不吃人......怪胎!”

“......很抱歉,听说了这个......”

“你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吃人的故事么......宁愿不知道。”

“哈哈哈!”那只豺突然大笑了起来,“挺好的!我见过太多的人,到头来,还是你这种怪胎最对我的胃口啊!”

“唔,那是因为你也是怪胎吧?对了,你救了我的命,过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只豺将头一偏,又露出了极为苦涩的笑容,“白眉儿!”

“原来你是——”望月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但白眉儿却嘿嘿笑道:“不要和别人提起我的名字......如果你想多活几年的话。”

“你......在黑峰到底做了什么?”

“嘿嘿嘿......看你这样子,一直都想回青水吧?”白眉儿突兀地转移了话题,“这座雪山就是一个气局,不按正确的路线是走不出去的......我来教你出去的路线吧。”

终于,望月穿上了沉寂已久的芦芦战袍,孤身一人走上了那片白雪皑皑的大地。

“喂,青水兔子——”身后传来白眉儿的喊声,望月转身看去,见白眉儿大喊道:“一定要坚守住你的底线啊,你这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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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眉儿?你怎么会——”望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白眉儿则道:“在我死后,那个女人用了作弊一样的方法,我现在看起来,和你那只白狼朋友一模一样,有点难理解啊,对吧?”

“不是这个!”望月吼道:“我所认识的白眉儿将军,是那样一个孤傲的人,他怎么会、”

他伸手指着卡鲁鲁,又指向胖红和卡洛斯:“和这群不知所谓的疯子混在一起的!”

“水往低处流,对人来说,堕落才是常态。”柯普斯伸手拿开挡在面前的树枝,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我们集团,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啊。”

“够了!你们这些人杀个婴儿都能找到借口!”望月全身爆发出一股异常强大的形元,“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卡鲁鲁、白眉儿、柯普斯同时从原来的位置跳开,而在他们原本的位置上也从地面爆发出形元拳头。

“白眉儿,搞定他!卡鲁鲁和我去抓那两个男孩!”柯普斯额头飘出无数细小的飞虫,如一阵黑雾般朝望月飞去。望月对着这个方向打了一拳,一发形元拳头便将这些组成黑雾的飞虫打散,但随后又聚集起来,再次朝望月飞来。

摸到树林附近的三月兔也注意到了这里激烈的打斗,他不声不响地钻进了树林。

“君子六艺,射礼!”白眉儿右眼的瞳孔突然缩小了一点,随后“呯”地一下,望月感到身上挨了沉重的一击,与此同时,白眉儿又冲到了他更前,望月一拳朝白眉儿打去,白眉儿却捉住了他的手。

“嘶——”被白眉儿捉住的部位开始迅速溶化,而白眉儿的手掌也彭大起来。见望月不断将如意劲打入自己手臂,想从内部破坏肌肉,白眉儿握住的手更用力了,狞笑道:“青水兔子啊,为什么不用盗天仙来吞噬我?不这样的话,你是赢不了我的!”

“我、不会吃人的!教我盗天仙的白眉儿,是不会让我吃人的!”

白眉儿鼓起腮帮子,在这面对面的情况猛地喷出了一大团水雾,正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望月的上身,刹那间,望月全身便被白眉儿的形元所包围。

“啧,到底是学过盗天仙的人,这具身体,还真不容易消化啊。”

形元散去,一具焦黑的躯体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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