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刚刚揉头时,从发丝间揪出,缠在手指上的丝线,是他藏匿在银发间的暗器。
“纪爷,我爱你啊…”
纪尘晏眼神一凛,双手猛地发力,原本绵软纤细的丝线瞬间绷直,死死勒在皮肉下。
阿柒瞳孔瞪大,在窒息中,他下意识抬手想要去扣脖子上的丝线,可头发丝细的丝线紧紧嵌在皮肉里,根本抓不到。
“纪…爷……”
随着纪尘晏双手勒紧,丝线越缠越紧,最后直接割破阿柒脖颈上的动脉,血液飙出。
阿柒瞪着充血的眼睛,直到最后,也紧紧盯着纪尘晏。
房间里陷入寂静,只有纪尘晏的呼吸声,他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淌下来沾在了身上,将人推下了床,而后望着天花板出神。
玛德…脏死了。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
宋尽渊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瘫在床上的纪尘晏,连余光也没有分给地上的阿柒一点。
“怎么样?发泄一下有没有感觉情绪好点了?”
宋尽渊语气温和,带着笑意,仿佛纪尘晏杀了阿柒只是做了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
纪尘晏眼眸划动,瞥了眼宋尽渊,而后偏头没说话。
脑袋又开始痛了。
“小晏啊,你就算想要停药,也该循序渐进,毕竟服用了二十年,哪有那么容易戒掉。”
宋尽渊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意味,毕竟那药是他亲手给纪尘晏的,具有很强的成瘾性,且因为是激素药物,长期使用会让人易怒暴躁,逐渐摧毁人的意志。
纪尘晏抬起眼皮,正好看见宋尽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他心底猛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比刚刚阿柒带给他的感觉更甚,几乎是刻进灵魂的厌恶和排斥,尤其是与那双漆黑的眸子对上时,对方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他觉得荒诞和怪异。
结合昏迷前的记忆,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宋尽渊身上带着的恶意,让他产生一种被囚禁在牢笼、无法挣脱的无助感。
他想起了很多事,却又不甚清晰,但昏迷前,这人嘴里喊的名字,他记起来了——培风。
“宋尽渊。”
纪尘晏叫了宋尽渊的全名,而非像以往那样喊他宋叔。
宋尽渊听到纪尘晏的称呼,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一闪。
“小晏,你很聪明,你现在应该清楚,我想要什么,只要你满足我,我仍旧会继续帮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纪尘晏听到他的话,目光有瞬间的僵硬,他攥紧了手指。
“你喜欢纪培风,去找他不就好了,为什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