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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技术组专家们在编织袋袋口发现一个完整的指纹。

将这个指纹输入省厅新搭建的信息平台,指纹库很快就显示出一个匹配的人名——桑玉铁。

当这个人的脸出现在计算机屏幕上,冯晓玉瞳孔一缩:“是他?”

顾少歧看向冯晓玉:“你认得这个人?”

冯晓玉点头:“是!我们97年调查蔡子轩失踪案时,破获了一起儿童拐卖团伙,桑玉铁就是那个偷偷抱走蔡子轩,害得这个两岁男孩与父母分别六年之久的拐子。”

人贩子团伙的分工很明确。

有负责牵引家长注意力的,通常为女性,扮演成人畜无害的老妇人、淳朴老实的农村大姐、朴素单纯的女学生,这类人以问路、找人的方式向家长寻求帮助时,善良的家长们会乐意伸出援手。

有负责趁人不备将孩子一把抱走的,通常为年轻男性,面容和善,很容易让孩子产生好感,同时又动作迅速、敏捷,一击得手,立刻将孩子抱到车里。

有负责暴力输出的,俗称打手,通常为成年男性,体型彪悍,性情暴躁,遇到哭闹的孩子、不听话的女性,他们会进行殴打,甚至致残,非常心狠手辣。

有负责外联买家的,以农村妇女居多,也有不少是流窜的打工人员,他们接收被拐来的孩子,然后联系买家把孩子卖出去。

这个桑玉铁,就是那个将孩子抱走的人贩子,看着阳光、干净,笑容很有亲和力,当年将蔡子轩抱走时才17岁,到夏木繁将他抓获时,他已经是团伙中得手率最高的干将。

夏木繁皱眉不语。

这个桑玉铁她印象很深刻,审讯时痛哭流涕,认罪态度十分良好,原以为浪子回头金不换,幡然悔悟重新做人未尝不可。

没想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可恨!

信息中心的同事查看桑玉铁的档案:“被判了四年,在容城监狱,因为狱中表现良好提前释放,上个月刚出来。”

龚卫国气得直咬牙:“刚出来就作乱?看来真是判得太轻了!”

审讯桑玉铁的过程中,孙羡兵全程参与,对他也记忆深刻:“妈的,当时他眼泪鼻涕一起流,恨不得当场跪下来,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忏悔,说自己也是年幼无知被人引着走上了歧路。没想到啊,这一放出来就实施报复。”

虞敬看向夏木繁:“夏处,赶紧把这个姓桑的抓起来吧。今天他敢杀猫,明天说不定就能杀人了。”

一直站在夏木繁身旁的顾少歧伸出手,轻轻放在她胳膊上,手心温暖透过衣服传递过来:“木繁,小心些。”

人贩子穷凶极恶,而且很有伪装性。夏木繁这几年捣了不少团伙,招来这伙人的报复,这让顾少歧有些担忧。

这件事情的背后会是桑玉铁一个人吗?顾少歧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他,绝对不是。今天对方抛出来的猫尸恐怕只是一个开始,这是人贩子团伙对夏木繁的警告。

顾少歧的担忧,夏木繁当然明白。

自古邪不胜正,警察岂能被人贩子的威胁而吓倒?

他们敢违法,她就敢抓!

夏木繁腰杆挺直,唇角上扬:“我不怕。”

她的淡定与勇气很快就感染了在场所有人,特别行动处的每个人异口同声:“我们也不怕!”

既然找到了抛猫尸、打电话的主使,夏木繁丝毫犹豫也没有:“卫国,申请拘捕令,立刻将桑玉铁带回来。”

作为刑满释放人员,社区有安置帮教职责,对桑玉铁的行踪非常清楚,因此市局人员很快就将桑玉铁抓捕归案。

被带进审讯室的桑玉铁很坦然。

他似乎早就料到警察会来找他,抬头看着夏木繁,咧嘴一笑:“夏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夏木繁看着他,眼神犀利,并没有说话。

桑玉铁杀了一只猫丢在竹林里,又给夏木繁打了个电话,如果仅凭这个要将他送进监狱,恐怕还不够分量。最多就是批评教育几句,关上几天,就能放出去。

所以他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龚卫国冷哼一声:“桑玉铁,和我们再见面,很光荣吗?”

桑玉铁抿了抿唇,脸皮抽了抽。

自从17岁拐走蔡子轩那个两岁的孩子,他在那个人贩子团伙里业务越来越熟练,直到六年之后被夏木繁亲手抓捕。

坐了三年牢,桑玉铁终于重获得自由,可是不到一个月再次被警察带出洗车房,光荣吗?肯定不光荣。

父母早已去世,桑玉铁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原本还有一个组织可以提供点虚假的温暖,但现在团伙被连锅端,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出来之后在社区管理员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找了个洗车的临时工,刚安置下来就被抓,收留他的老板和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狗改不了吃屎!”

“还以为他能改好,谁知道又被警察抓,肯定犯了事。”

“看着挺老实,没想到啊……唉。”

言犹在耳,桑玉铁低下头,闷闷地回应:“其实,我也不想的。”

看他老实下来,夏木繁这才问:“说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桑玉铁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夏木繁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我不知道他是谁。”

夏木繁安静等待着。

桑玉铁等了一下,没有等到夏木繁追问,有些惴惴不安,半天才嗫嚅着说:“真的!我没骗你们。”

夏木繁依然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桑玉铁。

几年不见,桑玉铁变了很多。

他看着有些憔悴,头发短短的,皮肤很粗糙,手上有了厚厚的茧子,曾经阳光灿烂的笑容一去不复返,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看人时视线闪躲,有些瑟缩。

夏木繁长久的沉默,让桑玉铁越发地心中没底,双手交握,刚开始轻松伪装被卸下,他开始紧张。

突然,夏木繁轻声问了一句:“你的腿怎么了?”

就是这一句,陡然击中桑玉铁的心底。

桑玉铁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夏木繁,嘴唇有些哆嗦:“你,你在关心我吗?”

夏木繁的视线落在桑玉铁的右腿上,眉头微蹙。

这样的表情落在桑玉铁眼里,被解读成警官的关怀。

心中的委屈喷涌而出,桑玉铁忽然双手抱头,开始哭了起来:“我,我不想做一个人贩子!我在牢里……总是被他们打,他们把我腿打断了,好痛。”

夏木繁半丝同情也没有,冷眼看着他在那里哭诉。

监狱劳改犯也分三六九等,人贩子算是其中的底层,为人所不耻。尤其是像桑玉铁这种看着面善,却哄骗抱走孩子的,往往被教训得最惨。

桑玉铁生得俊秀,武力值不高,再加上人贩子这个罪名,因此在监狱受到狱友的欺负。

等到桑玉铁哭够了,夏木繁问:“你后悔了吗?”

桑玉铁抹了把脸上的泪,哽咽道:“后悔,我后悔死了!我就不该跟着他们去偷孩子。我要是知道坐个牢要受这种罪,我绝对不会去干这个。”

夏木繁再问:“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吗?”

桑玉铁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

夏木繁忽然提高音量:“桑玉铁!你还想进监狱吗?”

桑玉铁吓了一跳,慌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

夏木繁目光似电,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

从桑玉铁下意识的反应来看,他一定是知情人。

不过几句话,桑玉铁原本就脆弱的防线瞬间被击溃,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花姐,是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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