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翻译再将话译给秦珺听,“少爷喝不惯也正常,延边的茶都是中原人弃之不要,从茶树上割下来的老茶梗,粗如糠米,煮不熟磨不细,放在关外却是好东西。”
秦珺搁下茶杯,拿起一旁折扇,潇洒一展,示意胡劾羸说过了,哪有那么夸张。
“咱们喝的也还算不错,若是关外胡人百姓,一点茶还要用数回呢,从墨绿喝至淡青,啧啧,就是咱们喝过的茶叶,收集起来晒干再炒一回,也能卖出去。”胡劾羸得意洋洋道。
秦珺眉头一挑,不及反应,就听锦绣道:“奸商。”
“……”
翻译叽里咕噜,两词译作两句,可见添油加醋不少。
秦珺:“……”
胡劾羸面色一沉,压制着不发作,将茶盅用力一放,起身。
翻译:“即如此,就看看公子的货罢。”
秦珺也随之起身,四人来到院里,五车货物已然开箱,丝绸布匹一车半,食盐半车,中等茶叶一车,其余的全是些零散的玩物,如小孩的拨浪鼓、虎头鞋、面具、投壶工具还有女子所用的胭脂水粉一类的玩物,还有半车常见的药材,用于治疗风寒等疾病。
胡劾羸微眯双眼,围着货物转来转去,连连点头。
锦绣:“只易金银。”
那翻译和胡劾羸一齐看向锦绣。
胡劾羸不屑,张口便是口音奇怪的汉话:“一个婢女,说话也能代替你家少爷?”
秦珺侧目,锦绣便说:“我家少爷初次走商,是来延边探知货情。”
秦珺一笑,示意锦绣不要插话,从袖里摸出一份文书,递给胡劾羸身边充作翻译的汉人。
此人展开文书,细细读来一边,惊讶道:“上京的通文!”
胡劾羸用胡语问什么意思,翻译便与他解释,有着文书,来此采办的商队就是上京官邸的人,一应货需直供亲王郡王此类贵族,所经的城池官员,是不能大肆收刮商队油水的。如此,交的关税少了,自然也能给予延边的商户一些便宜。
仅凭这文书,愿意和秦珺做生意的便大有人在,秦珺一笑,又拿出一张画纸,递与胡劾羸。
纸上画着一株雪莲。
“什么意思?”
“延边我等不会再来,但生意还是可以做的,以后钱货往来只与你家交易,条件便是,你须得替少爷寻这雪莲。”
秦珺又抽出一沓拜帖,笑着晃了晃,示意她这批货,馋的人可不少。
胡劾羸只会说,不识汉字,当即就把翻译拉至一边就那文书,反反复复商量检查。
那翻译道:“你为何找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