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零落成泥罢了。”李半月别开脸,她掩唇咳了几声,“长大点儿,别和个孩子似的。”她转身,落座于桌旁,抬手点了下窗,吩咐,“过来。”
“替人问一句,”她拄着手机,“你认识罗雅尔家的玛戈吗?”
“去世的那个?”丽贝卡反问,她坐在椅子扶手上,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把水果刀。
“对。如果与你有关,”李半月停顿了片刻,“我就把你送给伊莲恩。至于她是打算杀你偿命还是留你一口气用以泄-愤就与我无关了。”
“妈妈,”丽贝卡说话声软绵绵的,她抽了张湿巾擦刀,嫣然一笑,“那我们来猜猜看,瞧这把刀最终会落向何方?”
倏然李半月擒住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
丽贝卡特别快地旋了下刀柄。
“可以捅这里。”李半月仰颈,瓷白色的颈在空中划过一道弧,说话尾音有几分媚气。
她抓着丽贝卡的腕。
丽贝卡持着刃,刀背凶狠地撞在李半月咽喉。
丽贝卡无名指与小指往回一扣,刀身转过,贴靠她的臂与腕。她就着这个姿势用拇指揉了揉李半月颈上那道撞出来的红痕,细声细气地问,“疼吗?”
李半月松开手,搭在膝,她喜欢在说话时看着对方的脸,于是斜身倚靠桌,“胆子还是这么小。”她捂住丽贝卡的手,低头凑近些许,很慢地冲丽贝卡指节哈了口气,“手好冰。”
“斑斑昨晚买了一袋苹果梨,说要切只小兔子送我当新年礼物,可到现在我都没见到我的兔子。”丽贝卡从果盘里翻出枚梨,削掉皮切了一小块,递到李半月面前。
“你就别和我们一起喊她斑斑啦。”李半月接过那块梨,“那是你长辈哎。”她勾唇,“杜月笙当年给人削水晶梨,你削苹果梨,真是一个奇怪的癖好。”
丽贝卡又切了一块,“咳厉害了嗓子会疼,吃这个能感觉好很多。”
“没用的,傻瓜。”李半月掐了下丽贝卡后颈,“好想给你改名叫阿呆,可惜伊莲恩那个讨厌家伙先我一着。”她站起来,“替我下趟乡。”
“我想在家里睡觉。”丽贝卡咬了一小口梨。
“车上睡吧。”李半月说,她将门锁踢到一边,“把地扫了,好多木屑。”
她一回头,小姑娘很迅速地和衣往床上一倒,装睡。
“陈冷翡,”李半月直接喊女孩大名,“扫地!听见没?”
“晚上。”陈冷翡躲在被子里一蜷身,和个猫猫球似的。
“小破孩一点都不好玩。”李半月瞪她一眼,关上门,但留了条缝,“斑斑,小姑娘问你要她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