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玛蒂尔德嘘了声,她侧耳聆听,“有人唱歌。”
她们几人坐在外厅,和工作人员一起吃饭,但爱丽舍宫建成有几百年了,隔音效果不佳,外边时不时能听见内厅里的谈话。
若是有个大嗓门的家伙来访,那道门形如虚设。
“这是意大利语?”里奥妮听了会儿确定这不是法语。
她想在里面听歌看表演,而不是坐在外边和一群小姑娘鸡同鸭讲。
“唱的是图兰朵。”阿德莱德放下水晶高脚杯,“第二幕,三问落魄王子。”她即兴来了一段,“公主陆玲,我们美丽而纯洁的祖先,这个伟大国度的统治者,她憎恨男性的暴虐无道,坚决对不公抗争到底,而今日,您在我的身上复活。”
唱罢,她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一直有登台唱歌剧的梦想——每一个百老汇演员都有歌剧主演梦,但老师不收,说她不够胖,气息不稳,唱不好,而且音色不算清亮,音域窄,高音受限。一言蔽之——不堪造就。
阿德莱德只好灰溜溜地回家,气得辗转反侧一晚,第二天中午爬起床,一挥而就写成《一位普通的佐治亚人》。
玛蒂尔德鼓掌。
“你没唱上去,降了一整个八度。”里奥妮兜头就是一盆冷水,把阿德莱德淋了个透心凉。
阿德莱德安静了五分钟,很快启唇,“内厅那个专业的声音有点抖。”
“但人家唱上去了。”
“长音唱的垃圾。”阿德莱德点评,“气息控制差劲。”
“那场合,”里奥妮优雅地叉起一块肉,“很难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准。”
突然她话锋转过,“但你已经很棒了。”
阿德莱德阴阳怪气地说,“接着怼啊,本人不才,虚心受教。”
一个巨大的白盘子从天而降,里面是半个厚底芝士披萨。
“饼边蘸这个。”伊莲恩搁下一碗蜂蜜,“给你们三只小鬼点好吃的。”
她走之前不忘瞪了阿德莱德一眼。
阿德莱德目送伊莲恩回去,“有奖问答,这是专门给我们做的,还是里面吃剩撤下来的?”
“剩的。”玛蒂尔德用手背试了下盘边温度,是凉的。她拿起一块披萨,俏脸垮了起来,“爸爸妈妈是大坏蛋,天天叫我吃剩饭。”
“我妈也让我吃剩饭。”阿德莱德抱怨,“没完没了的吃剩饭,我就是我家盛剩饭的垃圾桶……”
突然她脖子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