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一会儿。”她枕下去,靠在抱枕上。
现实中的她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想,怎么办;一阖眼入梦,梦里的她依然坐在办公室里,思考,这可该如何是好。
正寻思着,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跳上办公桌,拿脑袋拱拱她下颌。
以李半月对这种猫脾气秉性的了解,知道自己马上要挨挠了,赶紧抓猫。
这一抓捉了个空,她醒了。
客厅的灯暗去,漆黑一片。
“别在客厅睡觉。”倏然宋和贤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
“嗯。”李半月仍敛睫仰躺在那儿,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您可真有出息。”宋和贤奚落道。“为了跟你妈置气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李半月拉下裙侧的链,客厅太安静,这声音太突兀。
她从枪/套里抽/出匕首,轻巧一转,匕首躺在素白掌心,“有一天你问我,他们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李半月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也有点低,“念我们母女一场,你杀我偿命吧。”
等了很久宋和贤都没接那柄匕首。
“你连斑斑都打算杀吗?”宋和贤笑起来,“你确实疯了,我不和精神病讨论逻辑。”笑罢又沉默许久,“我欠你,最多大半条命,你欠我,一条命。我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有时我很佩服你,竟能每天心安理得的冲我作,果然,能做你那行的都……”她摇摇头,并不知该说什么。
“当初没打算杀斑斑,我尽力想留她一命,但那时的我没那么懂人性。”李半月道,语气冷清,“你不欠我什么。你又有什么可欠我的。”她低语,红唇挽起,“我从未有一次是侥幸死里逃生,世上哪有什么侥幸,只是机关算尽,想活着罢了。”
她忽然掀开眼睫,但没看宋和贤,只是望着天花板,“想知道……”
宋和贤厉声打断她,“别说了。”
“我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李半月抬起手,扣在心前。
“你闭嘴。”宋和贤嚷起来。
“那就算了。”李半月未再说什么,她只是一直举着匕首,直到力气不济,手一斜,当啷一声匕首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