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陈冷翡问。
李云斑摇摇头,但抓过配沐舒坦的生理盐水袋子,把药打进去。
她唯一能给出的一句解释是——“你对妈妈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妈妈绝对不会伤害你。”
要多苍白无力有多苍白无力。
“好的。”陈冷翡凝视斑斑许久,没再说什么。
她合上眼。
没多久突然有人捏了捏她的脸。
“提问,猫猫是被吓病的吗?”李半月凑在她耳边调侃,手绕过来,环住她。“胆小鬼。”
“你能讲话?”斑斑很惊讶。
“其实是能的。”李半月按住气管筒,手指堵住开孔,用气声说。
就是这样讲话需要很大的力气,还会呛气,难受。
她挨床边坐下。
小猫看了她一眼,唤了声,“妈妈。”挣起身,抱过来,落进她怀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还哭了。
冷冷有一项特殊技能,哭的时候很像知名表情包流泪猫猫头,只掉眼泪但不出声。
“完了,越来越像猫猫。”李半月怕小孩尴尬,也没点破。
“别抱呀。”李云斑抬眼,“不是舍得嘛,放那吧,没关系的,她是我的小孩,我会照顾她的,我也是个大人了,姐姐你放心。”
“生气了?”李半月倚靠在枕上。
“并没有,我尊重您的政/治/抱负。”李云斑托腮,“除去我们间所有纠葛,我是你妹妹,我尊重你的理想和你的决定。”
“我给了虞司颜两次机会。”李半月阖眼。“事不过三,她犯我手里三回了。”
说着,她又咳起来,长睫颤了颤,身上又是一层冷汗。
“别说话了。”李云斑捉住李半月的手。“我真没生气,你不用解释什么。”她说,“有很多时候,我的心是被撕成两半的,好的那一半,在心疼你,知道你痛苦,煎熬,可怜你,恨不得能替你;坏的那一半,紧紧地抱住你,盘算着数不清的以后,因为坏的那一半可以假装不知道你生病,假装不知道你难受。”
“习惯了,无所谓煎熬与不煎熬。”姐姐掀开眼睫,视线上移,落在天花板上的灯管,她无比寂静,甚至目光有几分空洞,除胸口外无别的起伏,也许是于生死之际的挣扎耗尽了她的情绪与生机,也许是卸下伪装后她就是这副模样,如她自诩的那般,一个空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