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机一响,匆匆垂眸。
伊莲恩在拉黑她新号前回了个表情:【LAH:我文盲.jpg】
李云斑笑出声。
“你倒不怕她。”宋和贤望着法式白珐琅描银衣柜,“我现在怕她,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残忍,冷酷,六亲不认。”
“她还好。别触犯利益,别利用她,别伤害她。”李云斑摊手,“这三项,一碰一个死,别的她都能忍,你祸害她都行,她就像个娃娃摆件,不哭不闹不痛不说话。”她斜了宋和贤一眼,“我可以咬她脖子,咬狠了出血她也不生气,嘿嘿。”
说完赶紧往床边躲,以防宋和贤把她踹下床。
宋和贤很反常没发脾气。
“哦。”她说。
李云斑又躺回去。
“你说,为什么呀,她为什么那么对我?”宋和贤问。
她自言自语,“是因为我对她不够好吗?但她想要什么,我都给了,她要钱要物,我每次都给了,就出国读书这一件事没依着她。她本科四年,博士三年,整整七年,一个电话没有,几乎是一趟家门未入,可我也跟她说了,送你和绯写出去读书的原因是你们成绩不好,她能考上燕大,留学这笔钱剩下来,给她买套房子,升值的更快,那时候二十来万就能弄一个一百来平的房子,过几年这个价也就买个厕所,在哪不都是读书找工作吗?一来,燕大是两校,够用了,二来,家里有公司,她又不愁工作。”
“她想走,她只是不想留在这里。”李云斑支着坐起来些,“你还记得当年她从爸爸那里骗了笔钱,带我去巴黎的事吗?有一天她问我,想不想留下,再也不回去。”
“我真的好想跟她说,好,但我告诉她,还是回去吧,爸爸妈妈也常来往海内外,万一被抓到。”她挠床单,“肯定会死的很惨,非常惨。”
“她小时候,真的很乖。”宋和贤用手臂遮住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了会儿又说,“我不记得你姐小时候长什么样了。”
“我有照片。”李云斑说,“但你看过后不能打我。”
宋和贤点点头。
李云斑就打开相册,翻到最底。
那两张照片有点微妙,一张是她们抱在一起,相依偎;另一张是她覆在姐姐身上,姐姐将腿并拢,撇向一侧,而她抄住姐姐的膝窝。
姐姐年轻时眉眼些许妩媚,但一低头便是无辜的清纯,一如林间晚风,溶溶冷月。
当时是用拍立得抓拍,但她留到现在,用以祭奠自己初开的情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