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稍坐起些许,“斑斑,拿支杜/冷/丁给我。”
“不要,不给,疼就忍着,酒你自己喝的,药你自己吃的,血止不住切掉四分之一个胃也是你自己作的。”李云斑倒了杯温水给她,“不管是利/他/林、吗/啡还是思诺思,这些药吃下去,你情绪是受影响的,你自己体会不到,也许你对着你的下属能控制住你的情绪,但你回家就怼我,我受够了,我也不是出气筒。”
“那我们有的耗了。”姐姐很疲惫地抬眸看了她一眼,“我一疼就困。”
“没事,你睡。”李云斑又把梅森那精彩绝伦的口误重新放了遍,“我又不上班,拜你所赐我失业二十来年了。”
“不要找借口了。”幻觉趴在床上,枕着手臂,“前序的几人不算,这个老梅森可是个傻逼,你赢了吗?”
李半月躺下去。
“要不要死掉?死掉就好了?”幻觉突然凑到她面前,吻她的额,“你杀了那么多人,害死那么多人,死有余辜,况且,你现在死掉,就再也没有痛苦了,不痛了,不晕了,也不会变老,变丑,变成和宋阿姨一样皱皱巴巴的老婆婆,所有的事都不用管了,你的是非功过,当代人无资格置否,后人更不会评说,你永远,定格在这里。”微凉的手理过她鬓边碎发,“还不用操心下辈子会变成什么,你明确知道,你会变成我——”
周围声音骤然清晰起来。
有男人的声音,有女人的声音,有熟悉的,有陌生的,和幻觉一起复述着一句话——“死掉吧。”
李半月仓皇撑坐起,打开灯。
天花板上的灯不亮,只是亮起了昏暗淡粉的圆形灯丝,通电的轰鸣声特别明显。
“而且你想,”“伊莲恩”絮絮叨叨的,“你可以用我的身份、我的身体继续活下去,我会照顾斑斑,会照顾猫崽子,或者,”幻觉嫣然笑道,“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把她们两个带走。”
“痛。”李半月蜷起身,枕在幻觉的腿上。
她打断了幻觉的话。
“真可怜。”幻觉搂住她,环着,“哪里痛?”
“哪里都痛。”她说。
“伊莲恩”叹了口气,“真是好可怜啊。”但低下头,手托住她的背,很慢的用掌根揉着她的心前。
倏然间李半月捉住幻觉的手。
她没扑空,反是握到实处,硬生生吓醒,醒来后憋喘严重,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有好些吗?”李云斑很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