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病人从电梯里推出去,中途时有颠簸,病人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
和官员一起过来的那个漂亮女孩打量着病人,说,“这么痛吗?”
“非常痛的。”护士解释。
“可是她在挂止痛的药。”很明显,那个姑娘懂些医学常识,还指了指盐水。
“水合氯醛是镇静的。”医生站定,高跟鞋搓过地面,“没什么止痛效果,当然,也许止痛效果是让病人痛也喊不出来。”
陈冷翡沉默地看着医生。
没由来的,她忽然想起李半月。
那个女人常挂这个药,一天挂两瓶。
她的思绪被郑雪主打断。
“我先挂了。”郑雪主说,“病房的病人就这么吵,我不想再听她哼哼唧唧。”
“中/弹/很痛吗?”她问。
当然这是个傻瓜问题。
她希望郑雪主提供一个一般不痛,个人体质不同,华玉简比较娇,分人的。
“七到八之间吧。”郑雪主叼着笔,“一般人忍不了。”
“我妈妈……”陈冷翡望着CT室的牌子,“被狙过一枪,在肩上,那时候我还小,不大一点,我记得,她说,躺着不动就不痛。”
静默须臾后,郑雪主的声音响起,证明她没有掉线,“骗你的。”
“你说,”陈冷翡心里对郑陌陌的怒气值瞬间升腾,“亲生与收养的,是不是终究不一样?”她幽幽说,“如果是亲生女儿,大概是舍不得的让自己孩子为别人家的小孩鞍前马后。”
“不要这样。”郑雪主放下笔,“你可以自己去查查肺动脉高压这个病,看看网友的自述,很痛苦的,有时痛苦到死是一种解脱的地步。”
“你会这么跟病人讲吗?”陈冷翡语气柔和,“单纯好奇,你会告诉你的患者,其实死掉是一个很好的选项。”
“我有事,去忙了。”郑雪主挂了语音。
但她没有写病史,而是坐在电脑前发呆,思考假如她是郑陌陌的亲生女儿的话会如何?
转念一想,亲生母亲待她远不及郑陌陌,意识到中计,愤而打电话给李半月。
“阿姨,不好意思,能帮我催一下冷冷吗?”她告状,“我有篇论文要发,找她三维重建,一共四个CSV文件,93个数据,一个数据给了她五十块,拖四个月了,还没把结果给我。”
她忍陈冷翡DDL前五秒交差的破毛病已经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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