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翻我衣柜!”她先下手为强。
“你为什么要偷我裙子?”伊莲恩质问。
“我什么?”阿德莱德直接懵了。
“你偷我衣服!”伊莲恩抓着裙子,扔给阿呆,“不要了,送你了。”
作为一个有原则的洁癖,她坚决不会穿被别人穿过的衣服。
阿呆一副被她慷慨震惊的模样,“我偷谁的衣服?”
“行,现在不算你偷了。”伊莲恩为保持呼吸不要断气这一目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晚饭去。”
黑暗料理的精髓并非苏格兰的羊肝包子,亦非俄罗斯的肥肉片,而是寻常的食材,绘以普通的香料,总有那么几种搭配,乍一听感觉很不错,实际上吃到嘴里,那味道足以令人无端联想到地狱。
不巧,她临阵领悟何为黑暗料理是拜弗莱娅和玛戈所赐。
血缘是一种奇妙的玄学,是她的那一半基因所无法挽救的。
弗莱娅擅长给正常的菜肴配上难以置信的酱料,比如煎牛排配绿油油的香草薄荷酱,只需一口,一整晚嘴里都是薄荷叶子那直奔脑门的辛辣苦味,但这个糟糕女人认为这是青草的美味;玛戈擅长把正常的酱淋在一言难尽的底菜上,比如羊肝胡萝卜馅包子配蘑菇鸡蛋炸酱,更妙的是玛戈绝不将刀叉伸向自己自创的“美味佳肴”。
反而是阿呆中规中矩,一般女子水准——当然,不列颠女人。
有时伊莲恩觉得,在她们母女三人的衬托下,煮泡面只放三分之一料包的李云斑简直眉清目秀——至少能把泡面煮熟。
她抄着手,看阿呆不甘不愿地拌土豆沙拉,在目睹闺女往那个可怜小碗里加了四大勺沙拉酱和半瓶橄榄油后没忍住,问,“不油吗?”
“你炒菜才油好吧。”阿呆边拌沙拉边吵架,还往另一盘沙拉里加酱油调化的花生酱,“仿佛油是免费似的。”
伊莲恩以黑尔这个姓发誓,阿呆拌青菜沙拉时用了三分之一瓶的花生酱,小姑娘还炒了份番茄滑蛋,在蛋和番茄混合在一起时还像模像样,直到一碗生米和五百毫升水加进去,将一道好好的家常菜变为西班牙烩饭。
“刚刚那样就可以吃了!”伊莲恩无话可说。
“要不你来做!”阿呆挥舞着锅铲,当场罢工。
“不,妈妈相信你,妈妈爱你。”伊莲恩为了避免脑溢血的悲剧发生,走开躲回客厅。“玛戈绝对不是从纽约过来的。”她说,“纽黑文机场暴雪,航班停飞了。”
她认为,玛戈是从一个到伦敦航程在两小时内的地方过来的,多半就在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