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错愕微愣的那一瞬间,伊莲恩扼住她的颈子。
“你……”她抓着伊莲恩的手,想掰开。
正挣扎着,伊莲恩说,“你放心好啦,我不会杀你。”
弗莱娅握住了枪/柄,松了松,又是一紧。
伊莲恩把阿黛活活掐晕。
女孩倒在臂间。
独独阿黛昏迷身子软下去再被托住的一瞬,弗莱娅第一次见伊莲恩失态,近似一种较为安静柔和的崩溃。
“我真的很喜欢你。”伊莲恩说话时很悲伤,“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抱紧阿黛,蹭着女孩的脸,“为什么会这样啊。”
而把阿黛放在枕上时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坏家伙。”伊莲恩摸过阿黛年轻的脸庞,亲亲鼻尖,咬了女孩脸蛋一口,“坏蛋。”
弗莱娅从身后贴上来,“你知道吗?我爱你,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理解我的人,你理解我为何而痛苦,为何困守在过去,因何永远在那个可怕却幼稚的麦田里没办法走出去,我不是幼稚,不是小题大做,不是固执,不是斤斤计较,而是很多人,用一辈子治愈了童年,我花了一辈子,在原地打转,每走一步,我的心会更痛。”
她拿了一个电暖球塞进被子里,把阿呆藏起来。
“我很高兴,我知道我不孤独。”弗莱娅搂紧了她,头埋在她肩颈,说话时气息染在颈侧,“可我也很难过,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你也经过这样一切,我很矛盾,因为你,一半的我,欣喜,另一半的我,痛苦。”
“为什么要难过呢?”她呢喃。
阿德莱德攥紧了床单,手腕青筋尽显。
她这辈子做过的第二愚蠢的决定就是装晕——最蠢的还是跟李那个玩意剖白心迹,转天弗莱娅逐字逐句的知道了,李那恐怖的记忆力造成她的“我想妈妈”、“妈妈不要我了”被转述的一字不错,和伊莲恩不相伯仲的演技让弗莱娅知道了她说话时所有的细微神情变化——当然弗莱娅不得精髓,模仿出来的是可怜巴巴和可怜巴巴。
不过她不后悔装晕。
——多少你是在意我的,哪怕我的存在无法见人,是你们此生的污点,我的到来不受欢迎。
骗到的肯定令她庆幸,险些失声痛哭。
可很快她的脑子无法思考她和伊莲恩的母女关系。
她恨不得刺破自己鼓膜,从此当个聋子;她宁可当一辈子聋子也要换这一晚的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