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弗莱娅哄着,“喝不喝罐头水?”
“唉,没有啦。”伊莲恩从她怀抱里挣扎出来,说话时坦荡荡,“我就是个小垃圾,我想明白了,我只是个垃圾,我为什么要充伪君子,我道德底线地平线下三百米,这就是我。”她指了下自己,摔门而去。
弗莱娅深吸一口气,她将手背贴在脑门。
手比较凉,她稍冷静了些许。
片刻,她抓起酒瓶,灌了自己两口。
她讨厌白兰地,这酒辣嗓子,空腹喝的话容易胃疼反酸,而她一般不吃晚饭,因为要保持体型。
从竞/选策略上说,她其实可以放飞自己,大吃大喝,对她的形体要求与所有女人恰恰相反,要求她是个胖子,其貌不扬,不令女人嫉妒,不会让男人产生任何/欲/望,最好,擅长当个好表情包,爱翻白眼,契合人们对女总统的刻板印象。
但她这把年纪,仍旧要苛待自己,晚上饿肚子,下午去健身,按周去保养,做医美,以求仍旧苗条靓丽,此时在外人眼中唯一的加分项只剩年轻时减肥太过导致没有曲线,一眼过去是个平板。
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仍旧在追求,在磨合,她的相貌和身材在这段关系里成了底牌,她不承认任何失败可能,也不允许自己的人生里存在任何的失败,奇妙的胜负欲迫使她无法冷静权衡利弊和取舍,沉没成本使然,让她无法放手。
但她心里难受。
折磨酒鬼和折磨老妈间她选后者,可惜今晚未能得逞。
她打电话给格瑞塔,才来得及叫了声,“妈妈。”
格瑞塔突然大喊大叫,“你辜负了我!”
紧紧地攥着手机,格瑞塔勉强自己,她告诉自己,要平复心情,所以她声调和缓地重复道,“你负了我。”
“我?”弗莱娅疑问地声音传来。
“你。”她坐在阳台。
纽约一片灯火璀璨,但她家一盏灯都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