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语气不像是建议。”弗莱娅又抽/身/而退。
“你以为你不会被视为异端吗?”伊莲恩反问,“你有把握你会被豁免?”
“我是日耳曼裔。”弗莱娅安静地看着她。
“那不重要。”伊莲恩说。
“你对出格有顾虑,因为你的身份认同问题,你下意识仍认为你还是她。”弗莱娅坐回去,“在世界范围内,你是异类,你们永远无法引领主流,最大的原因是你们的文化传统出格,和大部分格格不入,因此,这是异端。人们面对异端是围追堵截,面对同类,尚未触及自己根本利益的情况下,首先选择的是附庸。”
自然,她和伊莲恩的短暂争论——或应被称为吵架——草草结束,以谁都未能说服谁告终。
伊莲恩的顾虑切实存在,她知道。
附庸前先围追堵截的可能性很大,她也知道。
但她不甘心。
学术界肯定她的策略,肯定她的方针,但一切的成效,是滞后的,太多的太多,发生在数年前乃至未来。
无为而治的荣光,属于洛克希,属于后来者。
来日别人提到辉格的中兴,多半她不会留下名字。
但骂名,别无他选,由她所背负。
这口气,她上不来。
连着两天她都失眠,辗转反侧。
“凭什么呀。”最后她忍不下这口气,在给玛戈梳毛时她把脸藏在玛戈的翅膀里,玛戈的冬毛好软好温暖,肉乎乎、软绵绵的翅膀带着体温,略高于人类体表温度,像温水一样舒适,她跟玛戈说,“我真的,不甘心,不服气。”
她当然知道风险几何收益多少,她心里有数,这种浅显的东西当然是一早就计算好的。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即便风险远大于收益,她还是心里憋屈。
她不想放弃。
这时她意识到她确实是路易莎·沃森的种,路易莎一生追逐聚光灯,她也很想要追捧和歌功颂德。
“妈妈。”玛戈抬起头,跃跃欲试,显然这个小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上。”
“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的答案,怎样的对白。
甚至她也不知道她把这种事拿出来说给玛戈听是想要什么?
宽慰吗?她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