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短暂的爱情让她以为每一个年长的女人都是老练的角斗士,使她的目光焦点越过父亲,指向母亲。
而她的母亲不是猎手,是承担生育任务的牲//畜,一个名为家庭的庞然大物上的一枚螺丝钉。
她们始终是不平等的。
因为她最后还是勉强做了人。
此刻她想起父亲那时常挂有虚伪笑容的面孔。
真糟。她想,便宜你了。
她应该质问的是父亲,无论是社会的惯性还是其他的动机,或逐利或为非作歹,她能得到一个答复,她能进行一场还算正常的交流或勾心斗角。
现实是她一拳打进一碗糯米饭,得到了糊满手的年糕,很恶心,却甩不掉,又洗不干净。
她转头看向李半月,想问——“你爸葬在哪儿?”
那一刻,她确实在盘算,究问因果不可能了,那简单点,废物利用一下,挫骨扬灰也算出口恶气。
但说出口的话却变了。
“我说呐。”她扣住李半月的肩,“如果阿呆有个万一,你就跟我一起下去给阿呆烧饭吧。我知道哪家菜市场买菜便宜,阿呆呆喜欢吃鸡翅耶。”
李半月格开伊莲恩的手。
她很后悔补吃的那两片药。
原本她只是有点累和倦,吃完血气翻涌的厉害,胃又开始痛,连带着整片上腹痛如刀绞。
然后伊莲恩还选在这时候来拉拉扯扯。
她烦的不行,“别碰我。”
一张嘴,血腥味直接灌进嗓子里。
她也没空管别人作何感想,会如何揣摩,她只能一言不发地推开腻在身边的李云斑,摔门出去。
在她一生中再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此刻般的讨厌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人很多,嘈杂,吵得不行。
她也不知道她是否与人寒暄过,是否攀谈过些什么,她只是机械式的推开楼梯间的门,随即眼前一黑,不知是感应灯的问题还是她晕过去片刻,有几秒的记忆断片。
稍清醒些后她意识到有人抓着她的手臂往上提,叽叽呱呱的说些什么。
过了会儿才听懂,是叫医生。
她反手撑撑地,想站起来,手刚碰到地却按到黏糊糊温热的一滩液体。
水洒了?她想,凝眸一看,却是血。
“去给我拿件衣服。”她坐下来,靠着墙。
门开了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