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事。”
她真的很想做无痛的检查和全麻的手术,一觉睡去,醒来一切均已完成,将养时虽然难过,但终归挨一挨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她都记不清在药效作用下安睡的感觉是怎样的。
起初是地位不稳,涉及到以副代正的问题,即便一台手术可能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即便如此,风险与后果不是她可以承担的,后来,就是纯粹的身体原因,麻醉医生拒绝承担这种风险。
每逢这种时刻,她就觉得人对痛苦的承受能力其实是有限的,她会想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她也想崩溃。
但最后她所做的——她唯一能允许自己做的,仅仅是躺在那里醒神,甚至还花了一分半钟的时间来思考她是否还活着的问题。
因为她醒过来所面对的场景是坐在床边沉着脸的斑斑,床尾旁椅子里叠腿静坐的弗莱娅·罗雅尔,气氛很凝重,沉默的有一丝诡异。
她不得不撑着坐起来,装作打理自己来看一眼发稍颜色,最后让她肯定自己生死状态的还是慢慢从麻痹中苏醒过来的身体。
她曼声道,“不是很礼貌呢。”
“我只是,等个消息。”弗莱娅交叠手,肘压在椅子扶手上,“我发现你的消息还是比我们快几分钟。”她抬眼,“你们也,不太礼貌。”
“怠慢您了。”李看起来很懒散。
“不,其实是我唐突了。”罗雅尔说。
李云斑看半月那敛眉一笑,就知道这是生气要翻脸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于是发誓,如果李半月发作,她也翻脸。
但半月只是靠过来,环住她,很轻很轻的摸摸她的背。
她忽然鼻子一酸,别过头,生怕眼泪掉下来。
她觉得,半月还是懂她的。
“宋夫人呢?”半月问。
“去找小云了。”为了区分云瑚和云俪,李云斑自作主张给她俩按年纪叙了个排行。
“明恩倒也不嫌她烦。”半月语气有些玩味。
“她怪怪的。”李云斑提起云瑚就没好气。
姐姐摇摇头,倚着她。
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我回来了……”伊莲恩推开门。
迎接她的是诡异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