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贤觉得命运当真是够偏爱她,她都这个年岁的人,仍然被逼着每天领悟一些令她悲凄不已的新道理。
“为什么会这样?”她缩在床上啜泣。
“阿姨,吃个饭团吧。”云瑚很温柔地端来盘紫菜饭包。
她根本就没吃饭的胃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扪心自问却想不通。
她不懂,也无法理解那种忽然的怒火和突兀的无视。
愤怒与指责她尚能理解动机为何,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紧跟愤怒、哀怨与诅咒的是无视——彻彻底底的无视,仿佛她从不曾存在一样。
她沉浸在情绪里不足五分钟就无法继续自己的悲戚。
身边不停地传来嚼海苔的嘎吱嘎吱声。
“妈呀!”云瑚闷声叫。
她和跳跳蒙着被子看鬼片。
跳跳被吓得一哆嗦,拽拽她,“上身了上身了你快看。”
“靠,要杀人了吗?”她小声说,她把手伸出被子,摸了枚照烧鸡肉紫菜饭卷。
“不不不。”跳跳捧着饭团,她喜欢啃紫菜,斜斜地把包在外边的紫菜吃掉,“这个应该是狗子的灵……”
云瑚把跳跳的脑袋拽起来,“别啃了。”她很激动地拍着床,“看,翻白眼了,肯定是要……”
忽然间被子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宋夫人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就那么骤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啊,鬼啊!”她尖叫。
“哎呀妈呀你吓死我了。”跳跳把紫菜先吃掉的后果就是饭团散架了,只能用手接着,被她吓得一哆嗦好吃的醋米饭撒了一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宋夫人表情特别狰狞。
“没有?”云瑚试探着说道。
宋夫人送了她一枚硕大的樟脑丸——白眼。
“斑斑讨厌你。”宋夫人倏然说。
“是。”她不得不承认,即便她很想亲近李云斑,但李云斑讨厌她。
“好像对你没什么影响。”宋夫人问。
“她讨厌我,那我能怎么办。”云瑚说,“我的日子得过,总不能她讨厌我,我就去死,大概就是没有缘分吧,我尽力了,我基本上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她竖起一根细细的手指,“还差最后一个办法。”
“那很好。”宋夫人凶巴巴的,“我可是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什么都经历了。”
“找点事干。”云瑚一把把被子拉回去。“小孩要学会妈妈没有义务以她为中心,也没有义务毕生为她服务,她妈也有她妈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