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生病,”陈冷翡看着阿呆,“你会优先,她生病,她优先,病人优先。”
她看出来阿呆生气了,但不懂为什么阿呆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以为阿呆会理解,显然阿呆是没离窝的小猫,还很粘妈妈。
简直不可理喻,她觉得阿呆今天就是单纯想跟她吵架,于是满足了阿呆的诉求,和阿呆挠了一场。
果然玛戈不在的情况下,她俩的和平永远只能持续三五天的光景。
现在好了,阿呆被她气跑了,气冲冲的回家找妈妈了,多半是找玛戈,总归阿呆是幸福的,发脾气的时候有很多人哄,但她却总要面对精疲力竭的斑斑和神经兮兮不太正常的李半月。
李半月今日份的脾气很大,她不能累,一累就会犯一种叫肺水肿的病,不停地往外咳着血水,坐没有力气坐,躺又躺不下,只能靠在支撑物的上边,每一次呼吸都想最后一口气,但又开始发疯,先是勒令医生,“飞机落地再说。”然后又吼了斑斑,叫她一边去,“别碰我。”
而斑斑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想给她顺顺气。
“好。”斑斑举起手,还算沉着,“我现在在这边。”
李半月摇摇头,可能是清醒的也可能早就半昏迷了,总之是不理她了。
“毛病。”斑斑直摇头。
“妈妈,给。”陈冷翡倒了两杯果汁,想了想又去倒了杯水。
她不管李半月是否还是清醒的,她去叫了叫这个讨厌的女人,“有什么意义,大家都知道你身体出了状况。你快死了。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你可能会懂,也可能不会懂。”李半月费了些力气掀开眼帘,可她看不清这个世界,像浸泡在水里一样,一切都变得模糊和扭曲,“也许有机会,也许你没这个命。”
微薄的意识很快仅剩下失望。
她希望陈冷翡更像她一些,可事实证明,斑斑叼回来的小猫像斑斑,货真价实的儿女情长,柔肠百转,优柔寡断在这行算不及格。
所以直到她彻底昏过去前都在想,黛西没有生一个漂亮的小蠢货,但为什么阴错阳差给我一个小孩,还是一只漂亮的弱智。
漂亮的蠢货迟迟学不会独当一面,但学没用的倒上手很快。
晚上或第二天晚上快凌晨的时候她清醒了片刻,也可能是被吵醒,或者纯粹是有人触碰之下的条件反射。
李云斑教猫猫用毛巾帮她擦擦脸和手臂,又叫猫猫学喂水。
“不要教她学这些。”她侧开脸,躲开水杯和吸管,很吃力的说,但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