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李半月秀气的眉一晃而过的微蹙,她也有些许的茫然,开始拨弄自己的腕表,“也不排除你这具身体的大脑构造就是那样的一个结构,毕竟,你用的脑袋是伊莲恩本人的脑袋。”
“那可就太糟了。”伊莲恩捻起茶杯,只用喝上一口,她就品尝到了阿呆喜欢的劣质茶叶的味。
平价饮料里她只能接受茉莉绿茶,除此之外,从咖啡到大红袍再到乌龙茶她都无法入口。
“或许我有办法知道。”她微晒,“我想,我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回首的那一刻她甩出扣在掌心的匕首。
李半月突然食指和拇指一对,一道银线从空中划过,绕颈一勒。
“应该你就是没办法知道。”她说,“你猜你和我哪一个会成为主人格?”
伊莲恩喃喃道,“不好说,说不准会变成奇怪的东西。”她手臂往上抬,刀尖抵在李半月心口,“但可能我仍然是主人格,你是我的一段额外记忆。”
“我不想承担这种风险,料你也如此,”李半月冲她笑笑,柔声道,“最好我们一起死,这样最公平。”
“你拿枪的话,还能出现第三种可能,”伊莲恩将匕首往前一送,刺破衣裙又与血肉纠缠羁绊,但最终没有真的刺入胸膛。
“也许我真的是变态精神病,喜欢看别人一点点的死掉。”李半月反手挽过钢琴线,逼伊莲恩不得不仰起头,钢碳质的绳子比刀剑更锐利,能割出很规整的一个圆圈。“也许第三种可能未必会按我料想发展,那时却不会有回头路。”她说,“就像你没办法保证你会是主人格,我也没办法保证我会是……”
除了伊莲恩这个令人头大的讨厌家伙外,她在今晚还不得不直面另一个可恶现实,即她真的大概率走在宋和贤前边。
失忆的宋和贤被这场面吓得放声尖叫,音调锐利的足以把天花板掀翻,中气十足,一看就知道心肺功能奇好无比,再活个几十年不在话下。
当宋和贤在手术室急救时她有那么一瞬萌生出决意,熬过宋阿姨,但现在听这一嗓子,她又有些心灰意冷。
“好吵。”伊莲恩拧着眉,“吵吵的。”
“烦人,”李半月叹气,她仰起头,对宋和贤说,“你烦烦的。”
“夫人,你还好吗?”陈冷翡低下头,她想把宋夫人搀起来,但实在是气力不济,只能让这个老婆婆跪坐在地。
“头痛。”宋夫人抱着楼梯扶手,活像个喝多了的酒鬼。
“那你也要起来呀。”陈冷翡劝道,“在地上坐着难道就不会头痛吗?”
她看着楼下。
这两个奇怪女人会在以对方性命在握的时刻依偎着靠在一起,翻脸动手又只需要下一个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