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喝三杯七百多毫升?”
“大概三五杯。”她又补充了点细节。
“那要考虑静脉用药了。”医生不想和她纠缠,态度奇差无比的挂了电话。
“什么态度。”她叹息。
旁听了这一切的伊莲恩笑不可支。
“我已经很尽量的听话了。”弗莱娅骂道,“白痴医生。”
“在华夏,我们都直接说——庸医。”伊莲恩把一枚咸酥皮泡芙递给阿呆。
言之凿凿声称死都不会吃一口剩菜的阿呆话音刚落没超过五分钟就自打脸,把泡芙塞进嘴巴里嚼着。
她看得出弗莱娅状态不太好,于是喂完猫、小太妹、家养的狐狸和院子里的狐狸一家,就早早上楼,问,“你还好吗?”
有时她会恶趣味地想,如果民众知道弗莱娅性格中的另一面会不会很崩溃,觉得信仰崩塌了。
弗莱娅致力于塑造自己铁石心肠的外在,兼具狮心铁腕,但几张化验单就能害得她缩在床的一个边,一个劲儿地问,“你说,我要得了绝症,可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做完,在世上还有妈妈,你,小翅膀,阿黛,我不放心你们。”
“如果是绝症的话,”她起初还在安慰,可重复十二次后她也丧失了耐心,直接躺下,歇歇劳累了一天的身体和脑袋,“医生绝对没有兴趣讨论你一天喝多少咖啡。相信我,我真的有经验,他们会问你一些其他的问题。”
“可是我就是担心。”弗莱娅轻声说,“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
她侧过头,“我不甘心。”
柔和的灯光照着伊莲恩的脸庞,她的蓝眼睛晶莹灵动,“你没那么容易死。”
“我要做一件过分的事情。”弗莱娅咬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话语。
伊莲恩总是老样子,不拒绝,但也不会明确告诉她同意,只是说,“我一般会原样奉还的哦。”
“那没关系。”她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她起身,按住伊莲恩,一口咬在她颈侧,人的皮肤远不是牙齿的对手,撕咬几下她就尝到了血腥味,也有她眼泪的咸味。
这种人类本能的隐秘之事本质上是另一种权力与控制的写照,以征服、掌控和臣服相对,最大的愉悦和身体感官毫不相干——其实源自权力的胁迫,是权力带来的满足。
她会以这种方式宣泄她对折戟的愤怒和因自己无能而陷入的痛苦,她要求她握有一切主权,无论施加的是痛还是快乐,她要伊莲恩保持绝对沉默到她宣告此次的结束。
虽然伊莲恩半推半就默许的纵容了——这对伊莲恩来说很简单,这个家伙倾向于不给任何回应,不出声,不动,不触碰;互动是她耳提面命要求来的。
虽然她能获得一个小时乃至两个小时精神上的疗伤。
可这一切也提醒着她,她是多么的无能和无用,在公事场合上做不到全盘压制,只能关起卧房的门,用感情利诱来获得一些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