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是不是不太好?”半月总是很聪明。
“我怕死。”她坦言道。“我怕死啊,死亡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很怕。医生说胆囊壁有增厚,切下来还要送病理,如果是癌症,怎么办?我还没活够,我要猫猫,我舍不得你们。”
说起来她只有一段时间不怕死,那段时间还属于梦中的另一段人生。但这一途人生里难以割舍的未免太多。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她开始设想最坏的可能,“不要把我下葬,骨灰放在家里,我舍不得你们,我要看看你们。”
半月只是沉默着,随后反常的低下头,循唇相吻,这不符合她的常态,也是首次她主动以唇舌纠葛,“死掉的话,”她花了些时间平复呼吸,但声线和寻常时候一样柔和,视线也如故,“好像是会失去感觉,感受不到这些,你喜欢体温,所以还是别死掉。”
“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是家人亲缘的爱还是男女之情的爱?”李云斑扳过半月的脸,“我会有冲动,对你有/情/欲,你呢?其实我从来都读不到情动。”
“我可以选择拒绝你。”半月拒绝给出任何正面的答复,依然如旧。
“你太冷静和疏离了,但我需要一些情愫和失态来维系啊,至少我能告诉我,我不是一辈子的一厢情愿,而你是可怜我。”斑斑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外衣,“至少别是可怜我啊,那我真的太可怜了。”她揉着眼睛,像是在遮掩情绪,也像是在遮掩泪水,“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复的问你,问你是不是在意我小时候在岑家发生的事,其实我不想问你这些,我已经从那个漩涡中爬出来了,我真正想问的是,你介不介意我和你,或我和她的过往。这是你所介意的吗?”
“你觉得你是旧梦重温,还是琵琶抱别?”李半月轻声问,她帮斑斑理了理鬓边的碎头发。
“我……”斑斑抬眼,“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个人,但你们甚至都不是一类人,除模样外,你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就没有关系。”李半月环抱住她,“我还没沦落到为人做替的地步。”她柔声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如果真的很不好,医生是不会随便跟你说的啦,啊,猫猫!”
“猫猫,过来。”斑斑回过头,眼角疑有泪痕,却仍打起精神,语气截然不同,“和妈妈待会儿。”
“想问问你要不要吃蛋糕。”陈冷翡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楼梯下,“宋夫人烤了点小蛋糕。”
斑斑摇了摇头,“明早吃!我喜欢冷藏的小点心。”
“好。”她掩上门走开。
或许这个家里唯一开心的是玛德琳。
玛德琳成功的混到双拖鞋,因为没人想天天帮她洗脚底板,她站在厨房里,“所以这就是玛德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