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月当时的说辞是,“输血前会重新比对。”
“那如果很紧急,没有重新验血型呢?”她清楚的记得她这么问过。
那个女人跟她说,“那不可能。”
而实际上不存在错输风险,因为她们血型是一样的。
联系起小雪说的那些话后,她变得很烦躁,开始用鼠标反复点她17岁那年的病历,并无奈的愤怒着盯着一个又一个无访问权限的弹出。
暂时中止她这系列对电脑发脾气行为的是出来找她的李半月。
“猫猫。”李半月挨她坐下,“你想当医生呀。”
她索性把所有窗口都关掉,只留下李半月的病历,是那份备血的单子。
“你很反常。”她说,“你要说些什么吗?”
李半月只是抬眼看看她,摇摇头,揉揉她后颈,说,“小雪跟我说你一直很不开心。收尾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要发作你,我早就发作了。没必要忍到现在。”
“你倒是很包容。”她说,“比郑陌陌对小雪还要包容,有点接近甄阿姨日复一日的忍袖子了。”
她在等李半月说些什么,或对这句话做出些反应。
可李半月只是说,“困。”她头发散下来,很随意的拢在一侧,在昏暗灯光下看起来温柔娴静,她看着总是很无害,软乎乎的,如果不刻意带上攻击性,是那种没有凌厉的美丽,接近人类所喜欢的绵软的带毛生灵,最初就是这种欺骗性的外表和气质让她接受这个人闯入她的生活。
李半月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说“我想睡觉。”
“我输血反应很大。”陈冷翡靠在椅背上,因为这个动作痛得自己一哆嗦,不得不弓着背,趴在桌上——趴着她胸侧的伤口会痛,又不得不直起腰,“我这次输的谁的血?”理智告诉她,她应该道谢,但现实是她尖酸刻薄地逼问道,“斑斑的还是你的?”
李半月沉默了一会儿,“斑斑的。”
“那斑斑又输了谁的?”陈冷翡继续问。
“我的。”她终究承认了这桩巧合,仿佛是为了避免她进一步的设问,提供了一些额外信息,却没有正面回答所有的东西,“我对库存血反应没你们那么大,她也会突发哮喘。”
“所以这会遗传么?”陈冷翡咬着牙说道。她中招了,本来步步紧逼,此刻应另有所问,可这个信息扔给她,这么一打岔,她的一半脑子在想哮喘,另一半脑子在担心斑斑是否还好,甚至还能挤出来三分之一的脑子在想这个荒谬计划到底是怎么让医生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