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对我很好吗?”她抬眸,却扣紧了手指。“好到我能接受你女儿的地步?”现在她开始偷换概念,“所以你承认了,你就是把她们看成女儿,你对自我的指代果然不够清晰,你一直、一直在混淆你和伊莲恩。其实,小时候,我很期望你有自己的孩子,能放我一个自由,我会从不回头的走,只是现在不同了,倘若你有自己的孩子,让我将一切拱手相让,那她得死。”
李半月又放过她,倒头躺下,海藻似的长发铺散开,把话题带开,“玛戈是蛋清,她的两个小女友是蛋黄,也就是双黄蛋,现在已经知道阿呆是其中一枚蛋黄了。”她确实精力不济,几句话的功夫,仅剩气声,“我们在找另一颗蛋黄。”
“你们为什么要八卦这种事情。”陈冷翡板着脸,“很无聊。”
“是很无聊。”李半月闭上眼,过了会儿她又起身,拉开抽屉。
这次陈冷翡抢了先,她把抽屉里的药都抢走,“不行。”
“我太困了。”李半月又懒散地躺在床边,枕着自己的手臂,“我要想想最近的事情。”
“你会死掉。”陈冷翡弯下腰。
“你这么大了,还要纠结于我的死活?”李半月语气里浸泡着不解。
“你妈妈可还没死呢。”陈冷翡凑过去,“我妈妈就要先走?”
“先走后走的又有什么关系。”李半月自嘲地笑起来,“我现在像个行尸走肉。”她倏然送上温柔的笑容和好听的语调,“我现在很像一具尸体,假如你们当中真的有一个人偏爱于我,会给我连着打一周的低剂量镇痛,把我没有痛苦的送走,而不是看我这个样子。”
“我就是很自私。”冷冷属于油盐不进的难搞。
“随便你。”李半月实在是困得支撑不住,她隐约觉得自己和冷冷还说了几句其他的话,只是被电话打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靠着手臂和旁边的枕头睡着了,天已经微微亮了,斑斑的脑袋枕在她背上。
电话接通时她没说话,因为她猜对面的不是伊莲恩。
伊莲恩总会“拽拽小狐狸尾巴”,以此作为开场白。
对面只剩沉寂,半晌后迟疑地传来一声,“你好?”
“你说。”她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这很好。”弗莱娅的话没头没脑。
“还没死。”她轻声回答道。
“说来真是讽刺。”许久后弗莱娅轻轻笑起来,笑声里透着几分绝望。“最近不准备做什么额外的文章,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