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伊莲恩的一个举动激怒了她。
伊莲恩接了电话,“有完没完?”她对电话另一边说,“阿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孩,你不要总给我打电话。”
她冲过去劈手抢过手机,尖叫式的大骂,“不管,爱咋咋地,就不管,闭嘴,滚,有种你管,你是始作俑者,也对阿黛有义务,别有什么狗屁破事就来找我。”
骂完她感觉伤口好像彻底牵拉到了,她感觉胸肋那里热热的,一股带铁锈味的液体灌进嘴里,很戏剧化的结束她和伊莲恩这次短暂争吵。
她短暂的失去了一会儿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靠在一堆枕头里。
伊莲恩在忙乎,她把衣服抽真空的仪器稍微改装了下,撕开一根她珍藏的奇怪医疗用品,拿着一个奇怪的小镜子,在床边坐下,说,“会不太舒服,来,嘴巴张大,舌头伸出来,说一。”
“很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她呛咳了会儿,感觉嗓子里堵堵的感觉好了些。
“别说话了。”伊莲恩把那根管子丢掉。“看你气管里都有血凝块了,要是一会儿还这样就要把你塞回医院了。”
“你怎么会懂怎么做这种奇怪的事?”她很好奇。
这会儿她失去了吵架的愤怒情绪和力气,只想躺着一动不动。
“以前,”伊莲恩只是望着地板,“上辈子受过类似的伤,我不想让人知道,不敢去医院,但血一直止不住,很怕哪天死在家里,只好去网上找了些视频,研究了下。”
“至少那会儿你还是很热爱活着的。”弗莱娅把枕头往下拽了拽。
“我一直都很擅长苟活。”伊莲恩承认,“只不过韩跟我说我可以去一个新世界,我心动了,结果我来到了一个新世界,原来的老伙计一个都不落,全都有。”
她并不很想对别人说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但弗莱娅与阿呆母女都很喜欢挖掘她的过去。
“她们待你都不好吗?”弗莱娅问。
“我只是看透了这一行的本质。”伊莲恩再一次避而不谈,“哪怕走上去,我也是空中楼阁。而我那时候其实是想做些事情才走的这条路,只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我想塑造的是哪一种正义,后来懂了,汉谟拉比法典终究是汉谟拉比国王所书,我没有那么强大的能改造世界的力量,在我预判乱局来临之前我跑了。”但她坦白了自己曾做的预判。“只是如今我没什么感觉了,也不记得之前想做的是什么,那应该是上上辈子的抱负,根本无从追忆。”
某种程度上她知道为什么她对弗莱娅开具了额外的容忍度。
弗莱娅是个很好的听众,她们有着类似的背景和同样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