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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五,陈家开始吹锣打鼓的送来聘礼,马大娘得意自己又做了一桩好媒,当着街坊邻居好一阵吹嘘。
巷子里热闹了半日,才总算安静下来。
马大娘这头却还要忙着给两家选一个黄道吉日做婚期,她翻了老黄历,好容易挑中了一个日子,兴冲冲的拿过去陈家,打算问问陈家的意见。
要是陈家觉得好,她就得过去问初心,两边都点头同意,日子就算彻底定下了。
这日刚好是个艳阳天,马大娘吃过早饭,就往陈家杂货铺赶去。
刚到了门口,就看到陈母在店里跟伙计说话,马大娘喊了一声,才走进店里。
等她靠近,才发现陈母的脸色不太自然,伙计脸上还带着泪水。
陈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马大娘有什么事。
马大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还是笑着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这不是给你送好日子来了,明年五月初五,正经的大好日子,你要觉得合适,我这就过去问问红玉她娘。”
陈母没有如马大娘所想的那样高兴,反而脸色越发僵硬。
“这、这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要不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了,我们一起商量看看。”
这会儿马大娘也瞧出不对了,别是婚事有什么问题吧。
马大娘不想砸自己的招牌,拉着陈母到一边,“昨儿不是还说的好好的,今儿怎么又不成了?我说妹子,这门婚事可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到了这个档口您要是悔婚,将来街坊四邻的话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陈母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谁让她自作自受,招了个祸害回来。
儿子这会儿早成了慌脚鸡,半点不中用,当家的又出门进货,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到哪天。
陈母着实是找不到商量的人,她拿马大娘当自己人,便把家里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你说说,这事我怎么办?我是一万个满意红玉这个儿媳妇,可这里头这个,要是不给个交代,万一她出去胡说,又或者找县太爷告上一状,我这……”
陈母气的眼泪都下来了,锤着胸口说,“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养老送终,全指着他啊。”
“你、你这不是诚心砸我的招牌吗!”
马大娘气的声音都变了。
外头隐约还能听到那个女伙计的哭声,马大娘又憋屈又暴躁,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
“这事我管不了,你自己跟红玉她娘说去吧。”
马大娘不想掺和这趟浑水,没理会陈母的挽留,甩手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