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对于死亡怀揣着平静的态度。
戚静舟想过去死,但她还是选择了活下去,就算痛苦不堪,就算毫无希望。
舟,不,此刻是新的戚静舟静静的靠在充斥尘埃的黄土墙壁上,抬头看到透过矮小混浊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光中飘荡着的细微粉尘。
粉尘在光中熠熠发光。
她抬手轻轻抚摸胸膛,这种平静到绝望中压抑的歇斯底里让她一时回不过神,等勉强压下这种感觉后戚静舟才起身准备做饭。
她要准备徐家一家五口人的饭菜,徐母,徐父,徐招娣夫妻以及他们的儿子徐小军,而戚静舟并不被徐家人包含在‘一家’这个词中。
她只配在厨房吃残羹剩菜,而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哪里有什么残羹剩菜,不过是几滴菜汤,几块没人吃的锅巴。
一个人,却活的连狗都不如。
被殴打的后遗症渐渐显现,戚静舟左脸又红又肿,甚至左眼的视线都渐渐狭隘起来,她摸了摸脸,不光脸肿了,眼睛也肿了。
徐家不可能给她药,当务之急戚静舟从角落里的水缸中舀出一大碗水用毛巾冷敷,而这块残破的毛巾还是戚静舟从戚家带来的,被洗的发白,仿佛稍微用点力就会被撕裂似的。
戚静舟小心翼翼的洗了洗毛巾继续敷脸,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稍微好一点后才开始做饭。
米缸里的米只有半缸,除却戚静舟之外的徐家一家五口人每天要吃的口粮并不少,而这小小半缸米却是徐家一个季度的口粮。
戚静舟按照往常盛了一碗米,在烧饭的时候又加了很多水,这样烧出来的米虽然烂,但胜在能勉强填饱肚子。
而菜除了院子里那几颗歪了吧唧的小白菜之外,还有一缸子豆瓣酱,一缸子咸菜,肉只有梁上吊着的几条风干腊肉,只有过年的时候徐家才会动这几块肉,平时一家人过饭的只有几碟子咸菜和一碗水煮菜汤。
戚静舟自从来了徐家之后少有吃的五分饱,更多的是食不果腹,短短半年一个珠圆玉润的姑娘硬生生被饿得下巴都尖了,大约是真的饿瘦了,手腕脚腕盈盈一握活像个竹竿似的,偏偏她又生的白,不像一些人吃不饱营养不良就面瘦肌黄,她瘦是瘦了,却有一种弱柳扶风之态,瞧了让人怜惜。
看上去不像是从小生活在北大荒黑土地上的姑娘,反倒像生活在南方烟雨朦胧的丁香花。
戚静舟现在是不关注自己倒底长什么样,给人什么映象的,她现在扇着灶火满脑子在想吃什么。
原来的戚静舟懦弱惯了,被徐家欺负的猪狗不如吃顿饱饭都成了奢望,现在的戚静舟却直直盯着梁上的腊肉猛地咽口水。
这具身体一直处于饥饿中,它需要碳水,需要蛋白质,需要食物和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