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钰心知肚明,无非是被那瑞大人要求的,她也做不得主。
这般揭人伤疤的事,他很知情识趣地没有提。
………………
何岐对着妹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问裴年钰:
“对了主人,您是怎么……”
于是裴年钰将遇到她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那何琰君自觉身份不干净,在裴年钰说的过程中一直神色讷讷,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她方才听得自家二哥虽然叫王爷为主人,可他武功却精深了许多,一身气度竟像是任了什么官职的。且他哥哥眉目清正,说话间并无卑意,显然是过的不错,至少……没有被迫屈居人下的低沉之意。
虽然她欣喜于他哥哥现下的境遇,但如此一对比,她这般不明不白的身份倒似成了污迹一般,实在让她难以自处。
裴年钰看得分明,便没详细说,三言两语解释完了。
何岐有些奇怪:
“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你被…分配去了哪里…?我记得不是在京城么,如何跑到江南去了?”
“当时父亲被定罪之后,先帝下令株连,于是家里被抄没。我……被打进了乐籍,充作官……官……”
“不过我当时因着有三分琴艺,被路过的一位富商看中,便将我买了下来,带回江南。路上他想对我……我试过逃跑,却被他抓回来。”
“后来他看我几乎自尽,便只好又将我卖出。再之后,又几易其手,流离于江南那边的人牙子处,于十三岁那年被瑞大人看上,带回去培养至今。”
“前些日子瑞大人在江南的家中对我说,京城的承恩侯府要接见一位极贵重的大人物,要我尽全力取悦那位大人物。便带着我快马加鞭一路赶到了京城………昨日刚到京城,今日王爷便去了那边府上了。”
裴年钰听得唏嘘,十岁的姑娘乍逢家中大变,如此飘零数年,如今还能保全自身,实在是太难为这个小姑娘了。
而何岐又何尝不是心中被剜了一刀似的,亦是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中,不停地念叨着: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以后哥哥照顾你,哥哥现在武功很厉害,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何琰君听得自家亲哥这番话语,仿佛终于有了依靠一般,眼泪差点又决堤而出。不过终究念及王爷在旁边,还是强行收住了情绪,问道:
“二哥,你如今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