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生虽然没能讨下来人情,但临走时,柔肠百结,几乎又要爱上蒋小福了。
送走严云生,蒋小福回到楼上。
严鹤躺在榻上,捧着一卷闲书,见他回来了,就扭头对他说:“他怎么还来找你?”
蒋小福叹了口气,走过去:“有人托他来找我教戏。”
“托他?”严鹤顺手揽住蒋小福的腰,没使多大力气,就让他坐下来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蒋小福靠在他的肩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等三宝登台了,能教就教吧。”
这是存了以此为生的想法,蒋小福还是那个观点——总要有点事情做。
尤其与严云生聊完之后,他也有点“大梦初醒”的感觉,当初交往甚密的友人,就此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这甚至不是一夕之间发生的,早在严云生去捧小卿的时候,不,在那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人是不会留在他的生命中的。他太了解严云生了。可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唏嘘。
然而严鹤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早在初见蒋小福的那一日,他就看出来严云生对蒋小福的态度并不一般。
“不是不乐意教么!”严鹤淡淡地接话:“他一说,你倒听了。”
蒋小福一听就笑了,轻推了他一把:“怎么?你不乐意?”
严鹤也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没来由,于是同他一块儿笑:“随你,随你,乐意就教,不乐意也别勉强,反正有我在,够你活一辈子的了——”
蒋小福听到“一辈子”,脸上还带着笑,随即就听严鹤继续说道:“这几日,我还琢磨了个赚钱的买卖。我有个朋友,在海上专做卖猪仔的生意,卖猪仔你听说过吗?沿海地界上,有些商人和穷人,日子过不下去了,偷偷搭船出海谋生,这些人就是所谓的猪仔——”
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怎么了?”
蒋小福的脸色很难看,眼神是一抹散乱的微光。
严鹤又问:“怎么了?”
蒋小福深吸一口气,心里还惦记着当初对自己的忠告,不肯着急:“没什么,你说得太快,我没听明白。你这是要参合进去?”
严鹤坦言道:“那倒不一定,只是他请我亲自去瞧瞧,我想着,如今有许多船商做这些出海往来的买卖,像当初的广珐琅,此人说的卖猪仔,都少不了这些船商,当初我忙着那桩生意,只与一两名船商有来往,如今,正要借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