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攀咬的可不止阿大兄弟三人,同去领粮的另外三人闻言, 对其余人道,“我们三人你信不过,可阿大三兄弟最是孝顺的,怎么可能自己偷偷吃了,不顾家里的老父老母?”
众人想他们一家子往日相处的情景,确实如此,便没人再听那男子胡言乱语,那男子见没人听他的, 也不敢再乱说,只哎哟叫唤着。
此处虽说是行商处的宅子,但曹操并不因这些百姓吃着他的粮食, 住着他的地方,便将他们划为谯县所属,只拿他们当自由人尊重照顾着,故也没有安排士兵看守监听,坦荡磊落得很,但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很快传到了曹操的耳中。
曹昂听了都替父亲抱屈,“父亲今日滴米未进,这些个刁民竟还不识好歹。”
曹操挥了挥手,很是大气的道,“总是识大体的占多数的,些许愚民,不用同他计较。”
曹昂还是有些不平,道,“该如原先所言,每日施粥就是了,何至于让父亲和众将士都无所食?”
曹操摇头,道,“就是每日只施粥,到了今日也该无粮了。”
曹昂满心的不平一滞,问道,“为何?”
曹操摊手,笑道,“如此,不才最显咱们先人后己,仁义无私吗?”
曹操起身走到窗前,看向又上涨了几分积水道,“我原本只想着每日施粥,让得粥者和那些个富庶不需要济救之人都记住谯县的善举,可那日见百姓竟无片瓦遮身,只得一家老小卷缩于他人屋檐之下,一是着实不忍;二则。”
曹操指着大雨中还未走远的阿大兄弟三人,道,“若能乘势收些能用之人,何乐不为?三来,灾民们聚在一处,咱们为了赈济灾民,自己饿肚子之事,不用费心宣传了;另外,主公虽然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晚,可来得晚也有来得晚的好处。”
曹昂拱手道,“儿子不解,还请父亲解惑。”
曹操转身拍了拍曹昂的肩头,问道,“主公最是挂念百姓,从收到消息便会片刻不耽误的往司隶赶,可如今还没到,你猜是为何?”
曹昂看向窗外大雨,道,“想来是被这雨水耽误了行程。”
曹操笑着摇头道,“这雨能阻平常小娘子,可却挡不住我们主公。”
曹昂想了想,又道,“主公一行所带辎重甚多,故拖慢了行程。”
曹操闻言,这才点头,道,“这便是主公晚到的头一个好处,一来证明咱们未经允许开仓赈济是政治正确的,二来也就辛苦这几日,便不用担心饱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