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她像王氏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如王氏沉着。
待见过太后,王氏声称身子不适,便折了由子,和宁云两人提前出了宫。
直到坐在马车上,王氏就将帕子盖在脸上,闷声愤愤说道:“这是拿谁做筏子?”
宁云叹了口气,亲自拿了浸过热水的帕子,递给王氏,“娘好歹擦擦脸吧,不然这大好的日子,眼睛肿了,外人会说三道四的。”
王氏抢过帕子,糊弄了几下,愤愤不平的掀开窗子,瞥了皇城凤仪宫的方向一眼,“当真是翅膀硬了,椅子还没坐稳,就抖起来了。”
宁云连忙嘘了一声,“娘慎言,万一这话传到别人耳中,被有心的人听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怕还会连累爹的官途。”
“你娘我枉担了虚名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一次?”王氏冷笑,白了宁云一眼,“这些年,我空有个正房夫人的虚名,又担着好妒的恶名,坐看他人娇妾美婢环伺,他自己都不为自己的前途考量,怎么,什么时候开始,我想说什么,还得顾及着你爹?真是的,把我们王家的地缝扫扫,也够你们史家吃上一年的了,我乐意说什么,你管得着?”
宁云知趣的闭了嘴,暗地里想着。
不是冲着皇后去的,那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这是别人说什么,还是听着什么耳风,这么的生气?
她一皱眉。
好像和段氏说完话之后,王氏的心情就不太好,当时脸就有点阴沉沉的,不过因为当时女史进来,她没有注意罢了。
值得王氏大动肝火的事,唉,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两样。
不必说,自是她爹带了人回来。
宁云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不过是带个女人回家,进了史府,大不了一帖子药直接弄死,反正王氏也是侯夫人,谁也动不了,史鼎也只得吃这个哑巴亏,犯得着这么生气?
回了史府,宁云才知道,难怪王氏生气,委实是她爹实在是太不争气。
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她爹,把自己的把柄往别人手里送。
你纳妾不是个事,可是养外室,这真的是个大事。
宁云觉得,不把她爹掐死,算是便宜她爹了。
宁云回府的时候,正看见丫鬟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正把别苑的院子收拾出来,这个院子看样子是几年不曾用过,但是此时收拾后,也算是窗明几净,四进,大房子,粱挑的高,格外的阔气。
王氏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去了后院。
太夫人也早早的回来了,对于王氏气冲冲的过来,一点也没有意外,她哼了一声,指了指旁边,“坐。”
王氏跪下,闷声道:“儿媳膝下空虚,有愧于史府,不敢坐。”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太夫人捻着念珠,“现在当务之急,是别让这事,耽误了鼎儿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