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灼非常疲惫,闭上眼就能看见枯黄的原野和被芦苇围绕的池塘,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是花花。可是有种厚重的温暖覆笼过来,他闻到了很熟悉的味道,手被熟悉的温度和力道扣住了。
南灼想不清楚因果,但他没再做梦。纯粹的漆黑是他的可望不可求,他睡得很舒服。
等南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车厢里的灯开着,隐约能听见隔壁包厢在用收音机实时转播春晚。萧过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牢牢地盯着他。
他睁开眼的时候萧过有想松开手的意思,但南灼另一只手从被子下面摸过去,抓住了萧的手。萧过愣了愣,就让他抓着。
他坐起来,萧过问:“饿不饿?”
南灼摇摇头,他看起来是休息过来了,精神不错。
“刚才列车员来发了汤圆,吃一点儿吧。”萧过指给他看桌上,“我尝了一个,甜的。”
南灼“嗯”了一声,去卫生间刷了个牙洗了个脸,回来之后和萧过并肩坐床上。萧过摸了摸碗壁,有点为难地说:“凉了。”
南灼无所谓,他盯着那碗汤圆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张了嘴,对萧过无声地“啊”了一下。
萧过看上去有点呆,伸手把碗端过来,喂他。
豆沙馅沾了一点在嘴唇上,南灼伸出舌尖舔走了。他心情好了很多,对着萧过很满足地笑了,弯成月牙形状的眼里毫无预警地蕴出纯澈的快乐。
他把汤圆咽了,看了眼窗外向后掠去的旷野和天上的月亮,回头问:“这趟好玩儿吗?”
好玩儿其实并不是萧过会用的形容词,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瓷制的勺和碗碰撞了一下,叮当响。
“谢谢,萧过,”南灼轻声说,“谢谢你陪我回去。”
萧过看着他,说:“不客气。”
“我......”南灼本来想说什么,但看到了萧过放在另一张床上的书包,慢吞吞地问:“那是什么?”
背包外层的拉索开了一点儿,露出两片黄色的叶子和弯出弧度的芦苇梗。萧过放下碗,窘迫地说:“没什么。”
南灼动作灵敏地扑了过去,萧过起身要拦着,说:“别,别看了......”
但南灼已经把整个书包都抱到了怀里,转身时说:“我怎么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