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松阳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楼远远,楼远远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连嘴里的饼干都不嚼了。盛松阳与他对视,继续追问:“一班都是些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不想进一班了?我让他转学过来不是让他继续被欺负的。”
“可是盛松阳,”无机质电流的噪音把时间无限拉长,盛父感受着儿子的怒火,幽幽叹了口气,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深远,“他本来就应该是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
一句话顿时让盛松阳哑口无言。
“我不能保证我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你也无法保证你的选择是他想要的。”盛父的语气里缓缓流淌出愧疚和遗憾,“我们都不能帮他做选择,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楼远远咬着饼干,他看着面前盛松阳凝重的脸色,以为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所以赶紧把饼干吃完,站起身走到了盛松阳面前。
“再说了,他被人欺负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们现在都在一个学校了,大不了你让他每天上学带个喇叭,有人要揍他的时候让他对你隔空喊话。”盛父似是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盛松阳盯着眼前这张比别人白了许多的小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知道了。”
“阳阳哥哥......”
楼远远仰头望他,嘴角还挂着没吃干净的饼干屑,盛松阳没什么情绪的回答:“没事。”
“是......关于我的吗?”
“嗯。”
“什么事呀......”
“明天我们就回去了,然后你就可以去上学了。”盛松阳略微弯了下嘴角,很快便与刚才接电话时的状态判若两人,“开心吗?”
楼远远使劲点了点脑袋,大声应道:“开心的!”
“楼远远,”盛松阳回想起父亲与他讲的那几句话,旁敲侧击的问他,“你有想过自己的新班级吗?比如想跟怎样的人交朋友?”
从楼远远住进盛家的这段时间里,他渐渐变得活泼起来,话也变多了不少,很多时候盛松阳都能看见他的笑容。同样,眼前的楼远远听到问话后笑得很开心:“有——想跟阳阳哥哥,单单哥哥这样的人交朋友!”
“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