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了无期的犯人唯一的自由是可以拒绝法律之外他不想见的人。
“嗯,我明白,麻烦小江总了。”谢行说。
这事儿江旷没跟梁迟说,说了这家伙保不齐会直接冲到谢行家里,拎着他衣领问他干什么想不通。
果然,江旷跟律师讲了这事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收到回复,对方拒绝见面。
江旷叹了口气,跟谢行说了结果,又劝他不必在这个人身上执着,没想到谢行说:“麻烦小江总再让律师转达下,我这里有缪先生的东西,可以带去还给他。”
是那条项链,江旷想了起来,当时被谢行朝护士要了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江旷答应他再试下,这回过了好几个小时,律师说江令辉那边同意了。
探视那天是律师陪着谢行一起去的,谢行的腿伤好了很多,骨折上的固定器已经取了下来,可以走路,只是还不能走太快。
去监狱的路上他还十分平静,手里攥着那条项链,项链吊坠的尖头刺着他的手心,上面的血迹他没去擦,过了几个月已经跟吊坠融为了一体,锈迹斑驳的暗红色。
坐到探视室的时候谢行开始紧张,心跳得又重又快。
江令辉走了出来,跟在狱警的身后,见到谢行时面无表情,坐到了他对面。
律师特意申请了无阻隔的见面室,江令辉带着手铐,毫不避讳地将双手搁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谢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平浪静,嘴唇翕动,叫了声:“辉哥。”
江令辉差点杀了他,捆着他双手,将他从狂风暴雨的山道上推了下去,没死完全是他命大。
隔了半年,此刻眼前的人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了一样,胡子拉渣,面目全非,根本不是谢行记忆中的“辉哥”。
江令辉带着抹说不清的神色打量了他几眼,没说话,眼神在他眼角落了几秒。
那里有一小块被烫伤的疤痕,唐兆替他找了美容医生,遮盖手术还没做。
谢行随着江令辉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眼角,说:“辉哥,我是谁?”
江令辉抬了抬眉毛,还是没说话,神色带了抹不耐烦。
他朝谢行伸出手:“东西拿来。”
谢行按了按外套口袋:“在这里,辉哥,所以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是吗?”
江令辉眼神黯淡无光,怔怔看了他一会,突然爆起,隔着桌子一把揪过谢行的衣领,跟着往他衣服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