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一部讲长江的电影,当时找了一家据说音效特别牛的影院,影片里,女主角沿着长江一路从上海的入海口逆流而上,是我熟悉又陌生的长江,我看得投入极了,从没觉得对这条江如此有感情,也第一次发现它打动我心魄的美,那种大江大河,崇山峻岭的侠气,像辛弃疾的诗,有醉有怒有一泻千里与不屑一顾。
长江太近了,年少的时候,这条江曾经每年夏天吃掉我多少只拖鞋,吞过我的同学,让无数的人在夏夜因为它的泛滥而彻夜不眠,直到大二那年的冬天我发现它的美,坐在江边一间破房子的窗台上,发现它是平静的,蓝色的。
我出生的小城,长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读书的时候我们会走过长江大桥去对岸的沙滩,会坐渔船摇到更远的对岸,在芦苇荡里疯跑,逃课时也曾无所事事地在江边发呆。
一条大河波浪宽,长江在我的胸腔里穿过。
我从什么地方来,本以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地域性,我叫自己是没有故乡的异乡人,而如今却能感受到身上某种脱不掉的印记,就像我愿意看到的长江,不是平坦宽阔一览无余的,而是于峡谷之间深沉涌动,两岸山峦起伏的,它逼仄却凶险十分,它让跟它一起生活的人,也习惯万千思绪压心底,只是沉默。”
他告诉边城,我要拍长江了,马上做前采调研,会经过宜江,这一次我来找你。
边城回复他,好,十个愿望等你来。
童瞳握着手机笑开了眼。
他计划的路线是先到上游,而后一路向下。
沿途要前采调研的地点,人物都已经在方案里有了计划,江辉手下的执行制片蒋玉跟童瞳一组,也已经联系好了当地的地接,加上阮飞带着一个新来的摄影师,组成前采小组出发了。
也因为平台的关系,很多地方政府也给予了协助支持,这趟行程从一开始就露出顺遂的苗头。
童瞳一路都跟边城发着消息:“我到金沙江了,当地人带我们爬上了悬崖岸边,看到了一个270度的河流大回旋,真壮观。”
“看到图片了,的确很震撼,你要注意安全。”
“会的,一路都有地接。”
“那就好。”
“明天约好的采访者在300公里外,今晚要赶个夜路。”
“这里的路况不适合夜路吧?明天早上再走不行么?”
“我们雇的司机在这条线跑了十几年的货运,路很熟,没事的,明早怕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