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高风不再哭了,伏在温千里背上沉沉睡去。
到家后,温千里把他安置在自己床上,用热毛巾帮他擦脸,又把沾了牙膏的牙刷捅进他嘴里,一手按着他的头,一手不停动作,帮他刷牙。刷好后,温千里不知该如何帮他漱口,坐在床边苦思冥想。
于是,温一笑走进弟弟卧室时,高风正口吐白沫地歪在床头。
“天啊——”他扑到床边,还以为是由酒精中毒引发了癫痫,正要施以急救,凑近后才闻到清新的薄荷味,“牙膏?”
“哦,我刚刚帮他刷了牙。”温千里举起手中的牙刷,“还没漱口呢。”
“不用漱口啦,他会呛到的。”
此时,高风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显示为“哥哥”。温一笑走到窗边接起,耳边传来高止急切而焦虑的声音:“没事吧?你走之后,我跟他们吵了一架,把我表妹骂哭了。至于我外婆,她那么大年纪,脑子都有点糊涂了,你就无视她吧。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的亲人,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我在乎,我要好好培养你,让你进董事会。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行吗?从头到尾,你妈妈一点错都没有,错误的根源在我妈——”“老高,是我。”温一笑打断高止的独白。
“笑笑?”那端的声音讶异极了,“高风去你家了?”
“嗯,他喝醉了,已经睡着了,不用担心。”
“那你也早点休息,”声音顿了顿,流出深深的疲态,顿时低沉许多,“今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都忘了跟你说新年快乐。元旦之后就可以喘口气了,到时候我约你。”
“好啊,”温一笑恶作剧般地提醒,“珍惜机会,只剩四次了哦。”
“你这个小奸商……”
趴在窗台上聊了片刻,温一笑满腹甜蜜地挂断电话,回头见弟弟正蹲在床边,痴迷地凝望着高风的睡颜,就像看一箱零食。
“都11点多了哦。”他轻声提醒。
元旦后,公司迎来全体员工最期待的,长达数十日的闭园整修期。仅在周末开园,直到元宵节才恢复正常营业。
绝大部分员工都过起休五做二的悠闲日子,有时还能连休两周,比如出门旅游的温千里和高风。冬季的假期,也是支撑员工夏季加班的心理动力。
温一笑和刘源轮流去园区值班照看动物,上一周休一周,生活登时清闲起来。他花费大半天功夫,用细线把那一千只千纸鹤串起来,做个帘子装饰在卧室窗上,可是太土了,恐怕会惹得对面楼的住户群嘲,便转移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