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
去面馆的路上行人稀少,道路两旁的商铺有好些已经关门了。
路过一家正在营业的杂货铺时,梁树停了下来,“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他对喻岭说。
他掀开透明的门帘,走进杂货铺。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泡面。
热水是问店主借的。
梁树蹲在路边,捧着泡面桶,可怜兮兮地挑起一叉子面,“来一口?”
“不了。”喻岭摇了摇头,蹲在他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
先前饿得都快没知觉了,现在闻到红烧牛肉面的香气,梁树又有了一种久违的饥饿感,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来。
“不去面馆了吗?”喻岭问他。
嘴里的面还没咽完,梁树含含糊糊地说:“吃这个就行了,给你省点钱……”
喻岭“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盯着他。
殊不知这幅场景落在店主眼里,却有另一番解读。
男人的牛仔裤上破了好几个洞,连个补丁都打不起,不知道几天没吃饭了,只买得起泡面,这大晚上的,还带着个看起来没吃饱饭的孩子,多可怜呐!
店主往外一瞧,见一大一小这幅落魄样,有些于心不忍,从店里搬了张可折叠的小桌子出来,又返回去拿了两个面包和两瓶水。
“呀,谢谢您!”梁树看到店主拿着东西出来,连忙站起来道谢,“太感谢了。”
喻岭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说谢谢。
“哎,”店主拍了拍梁树的肩膀,又看向孩子,满面动容道:“不用谢,大家都不容易。”
“啊……?”梁树愣了一下,没听懂店主的意思,只好重复了句:“是挺不容易的。”
有了桌子,梁树吃得就没那么急了,刚才不细嚼慢咽,一部分原因是饿,更多的则是因为怕蹲得太久腿会麻。
咽下最后一口水,梁树吃饱喝足,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对了,那幅画……你能不能再让我看看?”
喻岭这么重视这幅画,兴许画里就藏着回去的线索呢。
可惜看了半天,到底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梁树不由得皱眉沉思,想着要不要问问喻岭为什么要画这幅画。
“画得很难看么?”喻岭突然问。
他没有看梁树,只是凝视着梁树手里皱得不成样子的画纸。
“啊?”梁树立刻抬头看喻岭,“没有啊!”
望着眼前这张神色有些黯然的脸,梁树察觉出他现在应该很伤心。
伤心这种情绪,长大后的喻岭好像永远不会有,他只会让我伤心。梁树这样想着,还不忘安慰这个日后让他伤心的人,“哪里难看了!我觉得这幅画很独特,一般人还欣赏不来呢,就是……”他停顿了下,接着说:“特别有……艺术感,嗯对,艺术感!”